许西荣忍着疼,“我不知道,我今天下班走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冒出来几个人给我打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对方四五个人,他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摁在墙上,其中一个男人揪着他的领子警告他:放聪明一点,不然下次打死你。
这话他没跟简艾白说,他怕她担心。
简艾白手里动作停了一下,又细细温柔地给他擦拭,放柔语气:“还有哪里疼?”
“……没有了。”许西荣缩了缩身子,其实他的全身都疼,尤其是小腹挨了好几下,那些男人下手很重,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
“还有哪里疼?!”她手上力道猛然一重。
许西荣嘶声抽气,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身上有一点疼,就有一点儿……”
简艾白的手垂下去,她缓缓低下头,头发散落遮盖表情。
许西荣那么安分的学生,平日里也不惹事,怎么可能会有几个人突然冒出来把他打一顿。
他怎么会受伤的,她心如明镜,心若刀绞。
许西荣心慌意乱地去抓她的手,解释:“就是有一点疼,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
她看着他肿得高高吊起的眼角,把头抵进他的怀里,忍住喉头哽咽,应了他一声:“嗯。”
“真没事儿,我不疼了……你别难受。”
“嗯,不疼,我知道了。”简艾白的心像被醋泡了一遍。
他明明眼角都泛血了,嘴角开裂,却跟她说——他不疼了。
可是她疼啊,她的心痛得快要难受死了。
简艾白用力闭了闭眼睛,心中一片死灰。
*
王五洋的电话再次打来,在第二天的中午。
许西荣跟学校请了一天的假,早上起来给简艾白煮了粥做早饭,跟她一起吃了以后又回到卧室去休息。
简艾白在客厅里,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干的?”
王五洋在那边呵呵笑了一声:“小艾啊,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你干的?”她又问了一遍。
“什么我干的,我不太懂啊——”
简艾白拧了拧眉心,尽量平静着语气说:“五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那头静了静,简艾白沉默着。
“我在三零等你。”王五洋说。
电话挂断,简艾白胸口涌上一阵恶心,她勉强压下,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起身回卧室拿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地带上了大门。
白天的三零,人流稀索,简艾白把车随手就停在门口,走进去。
大厅里张辉已经在等她,脸上毕恭毕敬。
她拉了拉嘴角,轻嘲一笑。随他上楼。
……
王五洋在他的会客厅里等她。
简艾白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泡茶,身后站了两个大汉,身形魁梧,流里流气。
看见走进来的她,眯眯眼睛,把茶倒进过滤网里。
简艾白:“五哥。”
“来了啊,来这边坐。”他放下茶碗,朝她挥手。
她走过去坐下,圆圆小小的茶杯儿推到她的面前,他往里添了半杯茶。
“尝尝,看看顶级大红袍什么味儿。”
简艾白没动弹。
王五洋目光桀桀地看着她,语气加重了点:“尝尝看。”
她只得伸手拿杯,放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只咂摸出淡苦来:“很好。”
王五洋满意地往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摩挲着自己的扳指:“我之前问你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开门见山,简艾白也自然懒得周旋。
她拢了下头发,淡笑开口:“五哥,你有钱有势,要什么女人没有,别难为我了。”
“那些女人,不值一提。”王五洋嗤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你,都多久了?”
他王五洋要什么女人没有?宽限了她两个多月,已经是他的极限。
以前那是厉远生给她撑着腰,他不好下手,本以为这会儿行了,哪想,她不乖乖来他这里,反而跟一个毛头小子打得火热。
搞笑。
“你跟了我,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王五洋捻了捻手指,笑一下,脸上那条憎人的伤疤也跟着拉扯颤动了一下。
“多谢五哥的厚爱,您还是找别人吧,我玩累了,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王五洋似懂的点点头:“是这样啊。”
他躬身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拿出根雪茄,打起火机,微微上倾雪茄转动,淡吸一口。
“你跟那小子来真的啊?”他突蓦目光如炬射向她。
简艾白笑了下:“五哥说的哪里话,不过是玩玩罢了。”
“玩玩儿?我看不像吧。”
“我昨天把他给打了,你今天就来找我了,玩玩儿?哈哈哈。”王五洋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