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拂搀扶住了,脸上落下了冷汗。
在元绍大骇的目光中,姜又枞眼里逼出了泪水,她也头一次觉得害怕了,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孱弱地讲:“我肚子疼。”
然后,就晕倒在了嘉拂身上。
卫浮这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进西洲境内。
躲过岭南的重重防守,刚进西洲一个边陲小城,却看到一个没落小城竟也开始戒备森严,各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卫浮眉头一皱,察觉出不对劲。
一转身竟是碰到了熟人,西洲的草原大将军竟是出现在此地。
那大将军见到他也愣了一瞬,然后赶紧拱手行礼,“亲王殿下。”
卫浮再看不出什么就是傻子了,他面色冷了下来,厉声问道:“说吧,国君要做什么?”
大将军也是个大粗人,向来只听命令,和发号施令,在战场上战无不胜靠的就是一往直前的莽劲,费脑子的事向来靠军师,而如今军师不在,他面对着西洲唯一的亲王,觉得没什么要瞒的,索性全招了。
“国君下令,只要大姜境内传来裴聿造反的消息,臣便立即带着几十万铁骑一举冲破岭南城,攻入大姜境内。”
卫浮呼吸一滞,“他亲自下的令?”
大将军回:“是。”
然后又加了一句:“死令。”
卫浮气到胸口起伏,故意问道:“那你们可知,西洲国君如今在何处?”
大将军一愣,然后回:“大姜皇宫内。”
卫浮呵笑了一声,“若西洲让人攻了岭南城,你觉得大姜还会留着西洲的国君?”
岭南城破,大姜皇帝再怕战,但逼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还会轻易放过卫珣。
大将军再次一愣,然后说:“国君说,他在大姜能周旋下来,确保安然无恙。”
自大。卫浮无比了解自己的弟弟,说不定已经被裴聿擒了。
而此时刚巧,从两个方向分别来了两队人马。
军中军师和在从大姜内策马来的线子同时下马跪在卫浮和草原大将军的面前。
只听线人先说:“报。裴聿已反。”
大将军虎躯一震,就要反身想赶紧回军中发号施令出征,还没上马,先被卫浮踹了下来,卫浮盯着刚到的军师,也是之前跟在卫珣身边的谋士。
他问来人:“你来说,卫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全天下敢直呼卫珣名讳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便有这位与国君嫡亲的亲王,卫珣的谋士不敢怠慢,思量之后,从袖中掏出一封圣书,恭敬呈到卫浮面前,并回道:“裴聿造反,大姜内里动乱,摇摇欲坠,国君下令,联同奉登,以及煽动了其余几个边陲小国,趁这个大好的契机,对大姜不宣而战,出其不意,一举定乾坤,即便拿不下大姜,但距我西洲一统天下,也指日可待了。”
谋士说话的时候,卫浮也将手中的东西一目十行过完了。
他将纸张揉攥在了手里,被气到冷笑一声,“所以,卫珣做好了亡殁的准备。”
他手中拿的不是别的,是卫珣亲自起的遗诏,国君若殒,传位给他的遗诏。
谋士回:“是。西洲铁骑只管一往无前,国君说,不用在意他生死。”
谋士看了一眼卫浮,继续说道:“国君还说,他若真的崩逝在大奖,西洲还有您。”
卫浮闭眼叹了一口气。
到此时此刻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掳走姜又枞还真是其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弟弟原来去大姜从头到尾都是在打着惑乱大姜内朝的目地。
裴聿在他进大姜京城之前并未造反,卫珣知他在意姜又枞,却故意在他耳边散布了裴聿欲要造反的谣言,让他心急,顾不得分辨真假,先行掳走了姜又枞。
姜又枞有孕,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裴聿不疯魔掉才怪。
卫珣这时便又故意现身在大姜皇帝面前。
姜又枞出事,裴聿的确要先考虑到卫珣头上,大姜皇帝为了江山社稷,又必定会保卫珣。
他一个人便搅得大姜君臣不合。
裴聿这才被逼急了,真的造了反。
卫浮叹了一口气,他这位弟弟,不仅算计了他,设计让他掳走姜又枞。
还将自己也算计在内了,真是心狠。
十日之后,京城。
卫珣坐在天牢之中,突然听到地面轰隆的声音,带着金戈铁骑掷地有声的畅快,他颇有些惊喜的起身,起身后又很快冷静下来。
不可能这么快,十日之内,料他西洲的军队铁骑再英勇,也不可能十日之内攻到大姜皇宫内。
再说,若真的如有神助,攻打到了,此时也该有来取他人头的人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天牢内慢慢走进来了一人,穿着大姜皇宫暗卫独着的玄衣,来人低头在牢头的带领下缓缓走到卫珣的面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