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姜又枞眼里突然饱涨起来,有落泪的冲动,不用看也知道她眼眶红了。
果真裴聿也有些慌了,终于忍不住,移到她身旁,抬手想替她擦眼泪,又捉摸不透她此时的态度,手就那样僵持住了。
姜又枞带着颤音开口,“既然都不做宰相了,你还在乎亲王的位置?”
即便是加爵,再加上她这层关系,裴聿成了宗室皇戚,但却是没了当宰相时手中所握的那么大的实权。
裴聿一怔,过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先替她抹了眼泪,柔声对着她道:“枞儿,你总归还是要在京城呆下去,我之后本事再也无用武之力,大姜嫡公主嫁的人,不能连地位也一点都没有了。”
所以,他就算去求封亲王,也是为了她。
姜又枞没办法不哭唧唧,原本她就没生裴聿瞒着她的气。
听到裴聿回的话,她又不是要面子的人,此时想哭又想笑,“埋怨”起来:“我之前不就曾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裴大人就算真成京城的无业游民,她反正也嫁了,他什么地位也没有,她也是他的妻子。
裴聿瞧出姜又枞这是没事了,便将人揽紧在自己怀里轻哄了,“鸡狗就算了,我还有被封王的本事。”
姜又枞就着他的衣物擦了擦眼泪,终于小声问出来了她最想知道的,“为何要辞官?”
裴聿轻拍着她的背,他自己想了一会,算了回答了自己的妻子也回答了自己,“大姜地大物博,钟灵毓秀,人才辈出。”
所以朝堂上没他也罢。
“身居要职,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不做也罢。”
他是明白了,自己该要的是什么。
是姜又枞。
姜又枞竟是听懂了。
从此以后在裴聿那里再也没有两难全的事,因为他一心向她。
姜又枞明白之后,动容地紧紧抱住了自家夫君。
裴聿是个有主见的人,他既然之前瞒她,便是她现在劝了,也没用。
也说明了他是下定了决心做了这个决绝的决定。
姜又枞能做的,便是无论日后,裴聿后悔与否,这一生她也愿意陪着他一起面对以后的种种。
好久之后,她出声说道:“我在宫中已经去见过了我父皇。”
“欠你的,我还了。”
裴聿将在职时的事宜处理妥当,以勋封爵授予异姓王,待受封的一定仪式完成和文书下来,已经是几个月后。
昔日的宰相府改为平宣王府。
京城喜气洋洋再次迎来了春节,刚过完春节,元宵节还未到,姜又枞肚中的孩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凑新一年的热闹。
生孩子之前,姜又枞总觉得她当初心血来潮想出来的“夺夺”这名,太过于硬气,终于理解了裴聿起先小小的抗议,裴聿之前有一日曾委婉地提过这乳名并不适合他娇软的女儿,只不过当时无果被驳。
夫妻二人这次达到一致,便象征性地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为未出生的孩子多定一个乳名。
自过年之前,裴聿便为女儿的小名操碎了心,也因着这,许是提笔拟的女娃娃名字多了,他这位准父亲在姜又枞生孩子之前,时常边听着她肚中的动静,边越发肯定,一定是女儿在召唤他。
主要还是孩子很乖,最后几个月没过多折磨姜又枞,该是个文静的小女孩。
最后留下十余个他为女儿起的小名,准父亲纠结不定,都写于了平安符之上,待孩子出生,先抓哪个便是哪一个。
所以,当日,在他看到孩子下面带的把之后,裴聿握着十多个平安符,竟头疼了一瞬。
之后新手父亲便将平安符放在了一旁,蹲下和妻子一起瞧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唤了一声“夺夺。”
夺夺的父亲其实从未真正嫌弃过他。
裴聿比任何人都要更为珍视他的第一个孩子。
在孩子未出生前的很长一段日子中,他便在喜悦难眠的夜里,除了为乳名费劲了心思之外,也已经默默地拟好了属于小男子汉的名字。
夺夺的大名在出生之时,便被孩子的父亲一笔一画地写进了裴氏的族谱。
裴頔泓。
前字由裴聿所拟,寓意极其简单,意为美好。
后字由孩子的外祖父所赐,一泓流水,水广而深,大度且智慧。
夺夺长得极快又好,抓周之后,便是又一年的开春。
正是去江南的最好时节。
举家出行,自然要收拾妥当。
姜又枞趁着这次收拾,便也将裴聿书房里的旧物整理了一番。
倒还真收拾出来了稀罕东西。
姜又枞瞧着面前的一幅画,笑出了声。
上面画的,竟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把原本要写在番外里的一些内容写在了这一章里,所以就不写番外了,全部都算在了正文中,还剩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