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担心的,反正苏叶已经去拿回来了,不管落在谁手里,我也不是故意的,取回来了便什么事也没了,什么手帕定情与我无关。
第 44 章
秋风送爽,白菊围台,香和苦充斥整片空间。
红衣如火的妙龄女子,手执长剑,腰肢轻旋,红唇轻启。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歌声起,犹如风云际会,悲壮哀绝之情绪犹如层层波浪,猝不及防涌进每一个人的心中。又从心底深处想起,怀念起霸王别姬的无奈悲凉之情。
柳闻莺端坐琴台,眉目清绝,抬眸望一眼剑指白菊的宜昌公主,一滴清泪悄悄落下。
宜昌公主虽是女子,按理说唱不出战场四面楚歌的肃杀之气,然而她却另辟蹊径,以女子的柔情,诠释爱而不能长相守的悲愤与哀婉。
所有人都为这一曲霸王别姬而沉重了心思,尤其末尾一字,随着宜昌公主挑剑而起,白菊漫天纷扬而落,那样红与白的极致冲击,一份此生无憾,一份生死相随,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柳闻莺怔忪的坐了会儿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抄起案上一壶酒仰脖就猛灌起来。
安婉一声轻叹,“让她去醉吧,醉了至少不痛。”
宜昌公主歉疚的看了一眼柳闻莺,抿着唇,是她心绪大乱未曾考虑周全,徒惹起柳闻莺的伤心事。
我自是做不来这些伤春悲秋,宜昌公主的倾世一舞,于我也只赚了个眼福耳福。我早前便猜想过,像她那一把好嗓音,若是唱歌,必定惊艳四座,果真如我所想的婉转动听,换下一袭雍容华贵的宫装着红衣,也是身姿动人,真真是一代绝色佳人了。
我想到阁楼上宜昌公主的娇俏,还有拉着柳闻莺回来时放在我身上若有若无的目光,大概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四哥几年以后才再开的一朵桃花,不成想是长在御花园内的。
前有宜昌公主惊才绝艳的歌舞,后面便没人有心思再表演了,我乐得清闲,微风拂过,悄悄掩嘴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今日还未曾午睡,都黄昏的光景了吧。
“累了,便坐下歇会儿。”
“三姐。”我偏头看了她一眼,依言寻了个靠近柳闻莺的位置,闻着酒香懒散的将身子歪在椅子里。
投壶也玩了,花也赏了,才艺也欣赏完了,这场宴席总算进入尾声了。
宜昌公主手里握着苏叶还回来的手帕,往松涛苑那边望了望,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与大家道了别。
随着宜昌公主的回宫,其他夫人女郎也相继告辞。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我顺势便靠上了车壁。
累,真累!我这人本就春困秋乏的,今日还硬生生撑了一整日,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身体好像被掏空一样,就想有个柔软的地方,最好能瘫倒在上面。马车里,萦绕着浅淡的老檀香,我阖上双眼,在颠婆之中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唤我,脸上还被人轻轻拍了两下,那拍脸的东西又似乎顺着脸轻轻摸索到了脖子,微微发痒,我一惊睁开了眼眸。
白皙如玉的脸庞就在眼前,我眨眨眼,反应过来。
原来是四哥!
“阿隐,到家了,回房再睡。”四哥侧着身子,右手伸过来隔在我的头与车壁之间。
我看了看车里只有我与四哥了,赶紧坐直了身子,问道:“到了多久了,四哥也不早点叫醒我。”
“刚到。”他语调轻柔,密长的睫毛轻轻扇动。
我怔楞的看着四哥,从来没觉得四哥如此惑人过。
“走了,下车了。”姚青恒握了握拳,忍住将人拥进怀里的冲动,躬身走出马车。
我在四哥后面,抓住四哥的手跳下车。“我好像不困了。”
“乖,回去躺会儿,累了一天了。”
好吧,那回去再躺会儿。
没想到只是想随便躺会,谁知道真的睡着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走进了一个檀木林子,林子里每一棵檀木树都有怀抱那么粗,不知道能做多少个檀木珠串儿呢,我乐得都笑出了声。
报喜的差使来时敲锣打鼓的,高头大马到姚府门口一跃下马。
自从到京城后府门还是第一次如此热闹,除了差使的唱念声还有前来瞧热闹的百姓。
四哥带着我们在门口迎接,接过差使送来的文书,新管家杜仲立马递上了赏钱招呼人进府休息。
差使推脱数回接过赏钱,却再不能进府做客,只抱拳一礼,道:“解元郎君切莫多礼,在下还有其他处需要一一通报,在此便恭喜郎君了,来日金榜提名。”
姚青恒回礼,道:“如此,便承使君吉言了。”
待差使一走,便是围观的百姓了。
这时候的人热情淳朴,左领右舍若逢喜事,必定是大家一同前来道贺。
乌衣巷说是文人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