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妥的。更何况,你半个月前就托了英嬷嬷各处都悄悄打点过了。阿姐,就算这些都不提,你也总该对姐夫有些信任……”
太女这边是传爹爹伺候着,冰嬷嬷则立在屏风旁守着。
传爹爹一贯讲规矩、重礼仪,主子说话时他极少插话,此时也默不作声。他正替太女整理着新换上的衣裳,将太女的领子一层层立好,扑上干爽吸汗的细份,仔仔细细掖紧。太女穿高领的衣服,冬日尚无事,夏日炎热就分外难受。太女幼时,经常热出痱子,红痒难耐。传爹爹为此内疚不已,试了许多法子,直到用了这爽身吸汗的干粉方子,殿下夏日才好过了些。
小乙在另一头,也屏着气、由英嬷嬷替她往脖颈上擦些吸汗粉末。这粉末是她发现太女夏日常用,厚脸皮蹭着用了一两次,发觉这干粉吸汗干爽,实在是夏日必备良品!小乙也爱出汗,磨破了嘴皮才从传爹爹那里讨来了方子,也就美滋滋的用起来了。
“阿允你别嫌我烦……我就是忍不住要担心啊……”
小乙说着,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夫郎过去受的委屈:“我原本也觉得不至于出什么事情。可去年春耕礼,三郎就被欺负了!挨了那么重的打,身上全肿了,我都替他委屈!阿秋阿笠两人受封,面圣的路上居然惊了马,他俩没点功夫傍身,逃都逃不掉,若是当时恰好不在马车上,哪里还能好好地!三郎那会儿更是危险,他还有身孕呢!”
数完了夫郎,小乙又说起了小娃娃,更是皱起了眉头,恨恨说道:“小嗯小啊,现在也只一点点大,只能吃糊糊。十九姨上次见了,竟然想喂她吃葡萄!小啊连嚼都不会,就知道往下咽,豆腐脑蛋羹都不敢让她吃,何况是那么大一个葡萄!若是呛进了气管、或者卡住了食道,我都没法往下想……幸好楚国公抢先抱了过去,这才没事……还有那乔顺容,竟然还想将小嗯养在自己宫里,还想欺负阿秋,让他们去晨昏定省。他还真把自己当我亲爹了!可去他的!”
莫说是太女,便是传爹爹听了,竟也有些担忧起来——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传爹爹再仔细一想,嗬!他都觉得安王这张嘴真是忒能卖惨,石炭都能给他说成白的——硬生生把几朵霸王花、黑心莲和万花针说成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花!安王正君在宫里也就受了那一次委屈。再加上安王正君是高龄生了皇长孙女、安王府嫡长女,他还一生就俩,得了一个酷似先君后的小儿子,在宫里那是独一份的得脸。安王正君生产之后,御医们为了稳妥,全都道安王正君生产艰难、需要休养。安王正君此后便变成了宫里的爷,走哪儿舒坦到哪儿,到哪里都不敢有人冲撞半分,比东宫的太女正君还要自在!至于安王府那两个侧君,一个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另一个是扮猪吃虎、面憨手黑。连盛宠正浓、在宫中搅风搅雨的乔顺容,因着永寿郡王的事情,吃了大亏,如今不得面圣侍寝,都快被吃得不剩骨头了。说句糙话,安王那是瞎操的什么心!
“阿姐,莫说是在宫里了,便是高门大户、甚至寻常百姓,也难免这些……方才这话也只能你我说说,出去可切莫再提。十九姨也好、乔顺容也罢,都莫要再提了。此刻尚无更好的法子,只好多多惊醒,莫让小人得了便宜。”
“哎……”小乙忍不住叹气。
传爹爹在屏风那侧暗暗翻了个白眼。
小乙听了许多安慰,心中好受许多。她转过话题,想起皇帝前几日的话,跟太女说:“阿允,前几日陛下还叫我来问问,嗯……”
小乙支吾了一会儿,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好说。
但再不好说,她也得开口问。此时屋内只有姐妹二人,仆从也都是各自心腹,谈话环境比别处都安心。而且,帝后今日肯定会再提此事。两人此刻稍微通个气,小乙也好知道该如何帮她。这话题是让人不开心,但到底是亲姐妹,哪怕屋里有些不快,出了屋门便都抹过去了。
“嗯……就是……帝后都觉得,你得尽快有个娃娃。”
“估计太女正君那边,君后还要亲自叮嘱。你看,我这会子跟你说这个,也是陛下提前嘱咐了的。我家三郎、阿秋,也都提前被君后嘱咐了一遍。估计这会儿,他们也得张这个嘴。太女正君那边,说不准比你这里压力还大。帝后也是好意,咱们先私下说说,总好过她们直接来说。”
“咳,这个,我倒觉得吧,帝后这个心情,咱们也得理解一下。母父都是为女儿好的,肯定是觉得大女儿不能光拼事业,有夫郎、有女嗣,这个才算是幸福。再者,有个孩子,夫郎在妻家也能多几分体面。”
“……是不是觉得自己尚年轻,正君年纪也不算大,舍不得他受生产之苦?要知道这年轻生产才容易,年纪大了总归不易……”
小乙干巴巴念着皇帝、君后,还有两人借着霍公公、讷嬷嬷几人明里暗里、让她传的话,越说越觉得不爽快——她家夫郎多好,怎么就非得靠生女儿才能得体面了!她家阿秋阿笠好得很,就因为没生孩子,连个乔顺容都想来拿捏!
“说实在的,若不是三郎自己想要孩子,我还真是没打算要小嗯小啊。你是不知道,三郎他自己主意大得很,那会儿才成婚,夜里总归贪了些。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