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只是梦里的情景而已。但她清楚无比地记得,曾经有个人想要把她关在公寓里让她无法逃脱,最后失而复得时竟然埋首在她颈侧掉了一滴眼泪。
或许有夜晚情绪格外旺盛丰富的缘故,那些愧疚居然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搭在颈侧的手往下滑,攥住了项链上的吊坠。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双灰色的眼睛,漠然与平静下总让人想起惊涛骇浪。
过了会,她忽然撑起身,抬手探向睡觉前搭在一旁的外套。外套衣袋里原本装着严怀留下的那个吊坠,但现在已经不见了。
钟虞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拿起外套穿好,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天她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落地窗边。
此时落地窗已经拉上了严严实实的遮光帘,月光透不进来,但别墅一楼还亮着光线柔和的壁灯。
钟虞放轻脚步走过去,先在躺椅上翻找了一下,随后蹲下.身,开始仔细地翻找着躺椅旁的长毛地毯。
找了好一会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她准备再仔细找一次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男人漠然的嗓音。
“你在找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你们说,这个世界的结尾我已经写好了哈哈哈哈,估计管家篇没几章了应该: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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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你怎么知道, 你所生活的无垠的世界, 不会是在别人掌心滚动着的、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呢?
***
当他有意识的时候,最先拥有的感官是听觉。
他慢慢捕捉到了外界的响动,听到的最多的是孩童牙牙学语的稚嫩嗓音。
这个小孩的父母似乎很忙,很少在家一起陪伴她,平时负责照顾陪伴的都是保姆。
后来女童长成了能够清晰吐字的小女孩, 每天从学校回来后总是雀跃地想和父母分享点什么。
“陈妈, 我爸爸妈妈呢?”
“小姐, 他们忙生意还没回来呢。”
“……哦。”他听出小女孩想故作轻松地应答,但毕竟年纪太小,那点遮掩的本事不够她藏住心事。
但是那个保姆装作没有察觉, 因此没有开解她, 也没有陪伴她。
后来小女孩长成了少女。
她长大了些, 也开始学着任性。从前的保姆被换掉,新来的更加温柔, 只会对她百依百顺。
而忙碌的父母开始面对渐渐叛逆的少女。他们大多心思放在事业上,不经营婚姻与爱情, 对于忤逆他们的孩子也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实在解决不了的矛盾由时间来冷处理。
——出一趟差,国内或国外, 几天至月余不等,等回来时事情已经翻篇了。
后来她十八岁成人礼,有人送来礼服与珠宝,她打开衣帽间的门一个人慢慢挑选。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期待的情绪。
后来她居然真的打开了尘封的这面柜子, 目光逡巡在收藏在里面已久的各色宝石上,最后目光定格在他这里。
透过一层薄薄光膜似的屏障,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样子。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额头留一点蓬松柔软的刘海,柔和了一张漂亮妍丽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流淌着一层浅浅的光亮,还有喜欢与惊叹。
她说:“这条项链真好看,我怎么从来没留意过?”
于是他陪她度过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天——她的十八岁成人礼。
那一天无数人陪她笑闹,还有男孩对她告白。
只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条项链。
她从来不缺这些,面前只会不断被人奉上更漂亮、更精巧的各色首饰。少女在烂漫年纪的喜爱浪漫、多情又残忍。
转瞬即逝,喜新厌旧。
他被重新尘封进柜子里,而此后她的脚步再也没有为他停留过。
他却拥有了更清晰的感官,静静地陪着她从少女蜕变成愈发迷人的女人。
得到过光再失去,从来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与心平气和的事。随着时光推移,他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人生、她的喜好。他想要的也不再只是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他清楚自己想要得到她。
既然无法到她的世界里去,那么就让她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吧。
***
温热的水流被双手掬入掌心,接着轻轻扑在脸上。
水声响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