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虞心跳依旧维持在兴奋的频率上,她顿了顿,到了唇边的疑问又咽了下去。
这里虽然人少,但不代表会没人路过,而且也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她舔了舔唇,单手挑起他妥帖的领带,“去我那里?”
男人蓦地睁开眼。
钟虞挑眉,目光没有闪避。
他眼里涌动着难言的情绪,唇线抿得紧紧的,半晌没有开口。
“怎么不说话?”她呼吸也有些发紧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雨伞晃了晃,她被男人紧紧抱住了,他揽着她腰的手转而扣在她脑后,最后埋首贴在她鬓角边。
钟虞一怔,过了会,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抬手钻进他大衣里抱住他的腰。
“我还以为……”两个人忽然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又同时停住。
她笑了笑,“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如临大敌?”
景梵没回答,钟虞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我说过在过去那种情形下我没可能放纵自己,但是现在……除非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也是你创造的。”
男人还是没说话。
“不可能这么荒谬吧?”她故意轻哼一声,后退半步仰起脸去看他,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抹笑意。
这种单纯因愉悦而浮现的笑意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迷人。
“那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他忽然问。
钟虞正色道:“我以为你真的……就那么彻底消失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什么也没做。”他目光动了动,“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起他从前诞生于什么,想起他陪伴她的那漫长的二十多年的时光——原来这才是他真正创立那个虚拟世界的理由,也是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要留下她的原因。
“什么事情?”
“没什么。”他淡淡道。
这种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
失而复得,现在的一切对于他而言就像一场美梦,如履薄冰的谨慎也变成了一种痛苦的享受。
钟虞挑眉,审视似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对方却坦然地任由她打量。
“早晚你都要告诉我的,别想着隐瞒。”她微微一笑,“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凭空出现又是以什么身份存在——疑点太多,你现在还是一个待观察的可疑分子。”
他唇角抬了抬,锋戾的眉眼浮现笑意。
“好的,主人。”他低声道,“现在,把我带到你住的地方严加看管吧。”
……
钟虞觉得这一切有点荒唐。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那声“主人”给迷惑了心智。毕竟以那种引诱似的语调说出这两个字,里面又带着饶有兴致的暗示,当时她只觉得身上软了软。
或者再往前追究一下,大概看到景梵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昏了头了。
这段时间她过得并不太好,内心一直浮躁着,并没有彻底平静安定下来。
她清楚自己在愧疚,但是又不仅仅是因此而已。
谈恋爱?没兴趣。看到任何一个男人她都兴致缺缺,甚至还会拿他们和某个人作比较。
要不就是长相身材不够契合她的喜好,要么就是那种带有目的的接近倒足了她的胃口。
钟虞清楚处于这种状态中很危险,但是却没有什么改变的念头——或许曾有过,也尝试过,但她失败了。
所以,当她重新看到景梵的那一刻,心情是很复杂的。她觉得一切好像彻底完了,但她却不可自抑地觉得开心。
她新购置的公寓第一次有了男人的痕迹——散乱在玄关处的黑色大衣,堂而皇之落在客厅中央的西装外套、马甲,还有卧室门口地面上的西装裤与衬衣。
她的衣服混杂其中。门口一双高跟鞋和黑色皮鞋凌乱地摆放又被踢倒。
“阿虞。”他很轻地低笑一声,又叫她一声“主人”。
钟虞身上一酥,至顶点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还在余韵里茫然颤抖时,隐隐约约听见男人喟叹:“看来还是这样比较有感觉。”
“是不是,主人?”他偏偏慢条斯理地逼问。
钟虞自知根本无法否认对方的话。
一场情.事耗尽了没有宣之于口的各种情绪,她却不得不承认,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此时最好的表达方式。
景梵不是那种情感外露的人,而她也不喜欢矫情。放下了决定了就只需要实行。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耗费体力。
钟虞一觉睡到黄昏才醒,她困倦地睁开眼时,听见有一道磁性低缓的嗓音问她:“醒了?”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
接着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端水穿衣穿鞋,抱她去餐厅,连餐具都送到手里。
她差点就觉得自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了。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想要一个无微不至的管家。”钟虞撑着下巴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