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仇之后,他确实也曾渴望寻求一些现世的温暖。因此,对于永宁侯府冯琳的示好,他不曾明确拒绝。然而,他很快就看出了冯琳真正的目的,只是不曾撕破窗户纸,偶尔敷衍一二罢了。直到遇到小寒,他才知道,原来一见钟情是如此简单,不问缘由。她带给他温暖与信赖,带来前所未有的愉悦。
她是如此纯真美好、一片赤诚。她再世重生,立即来到自己的身边,不惜为奴为婢,只是为了救下自己。想起自己这辈子曾经做过的混账事,盛和光恨不得剖心自白。
小寒又重新执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确实是脉象沉稳有力。
她觉得奇怪,只道:“或许病情反复,先观察看看再说。我会留下来。”
盛和光得了小寒的允诺,才终于放开了她。
盛和光病因不明,小寒自然留了下来。崔妈妈早已收拾好了屋子,见到小寒出来,迎了上去,给她行礼:“原来小寒姑娘您真的是特意来救三爷的神医!从前,多有得罪了。”
小寒忙请她起来。崔妈妈带着她入了屋里,絮絮叨叨地道:“先前那场叛乱里,三爷回来,没见到你,不知多难过,本是要去找你的。可是,西北又忽然打仗,这一去,又是一年,西北苦寒,他枕戈待旦,差点已是皮包骨了。好容易,这一回总算是再见上了。小寒姑娘,你可千万莫要责怪三爷,他早已知错了。”
小寒点了点头,借口还要休息,请崔妈妈出去了。
待崔妈妈出去,房间里安静下来,小寒一下子躺倒在床榻之上,棉被柔软温暖,小寒回想这盛和光的模样,还是心中觉得怪异。
他从内而外都变得圆融温润,不再是从前那边包裹着内里的尖锐与阴狠,他仿佛了历经沧桑后,而带着某种平静安宁。
以及他对自己,那炽热的目光,满是爱宠。
她叹息一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几日,小寒就在总督府住下,密切观察着盛和光的病情变化。他依然不时会头疼,会出现间歇性的脉象紊乱,但是,却不是十分疼痛,属于还能忍受的范围。小寒还是没能发现病因。她最终还是把这几日观察到的情形,写了信给师父,请求她的指点。
转眼就到了除夕,因为小寒的到来,一贯冷清的总督府里,忽然仿佛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与愉快。过年之事,自然是崔妈妈操持。除夕这一日,总督府各处早已是张灯结彩,红彤彤的对联早已贴好,造型别致的灯笼高高挂起,厨房里正在准备着晚宴,仆人们早已收到风声说崔妈妈准备着要发大红包,个个都笑容满面、脚步轻快。
小厨房外头,守着阿旋。盛和光自午后午睡起来,就入了厨房,倒腾许久,终于是把那萝卜碎与肉泥捏在了一起。那日丹溪谷里比试,凌波曾说,这道菜小寒甚是喜欢。
阿楼在一旁,帮着烧火。看着三爷,居然真的会切好了萝卜和肉泥,还用手去捏肉丸子,她觉得很是魔幻。
三爷,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怎的竟也会亲自下厨?
无论如何,尽管花的时间有点长,尽管指腹上不小心划了一道,萝卜碎大小不一,丸子也捏得不够圆,但是,这么一小笼的萝卜肉丸总算是做好了,入了蒸锅。
盛和光洗净擦干了双手,就站在一旁候着。阿楼忙道:“三爷,我来看着就好了。”
盛和光笑着,摇摇头,道:“上回我去丹溪谷,就输在了这上头。”
阿楼听到盛和光说话,不由得撇撇嘴,道:“丹溪谷也不见得人人会做菜。”
盛和光看着阿楼,笑了笑,道:“技多不压身罢了。”
一向高冷的三爷,忽而如此和煦,阿楼着实不太适应。好在这萝卜肉丸很快就熟了,蒸笼里传来阵阵香气。阿楼闻了闻,笑道:“三爷,这菜好了。”
盛和光打开盖子来,勺了一个丸子,放在碗里,用筷子分成了四瓣,尝了一口,味道有些寡淡。他皱了皱眉,道:“怎的味道这么淡?”从前小寒做的丸子,为何就那么好吃呢?
阿楼也尝了一口,道:“三爷,这是头一次做,已经很不错了。”
盛和光看看外头天色,已是昏暗了下来,也来不及重新再做一回了。这一次也只能暂时如此。他让阿楼一会把这菜端给厨房,由厨房一起摆膳。
小寒来到总督府的这几日,虽说已是年关将至,但是,杭州城内外仍有大大小小的事务,盛和光也不得不抱病处理。两人每日见面的时间,除了早晨起来之时,便是晚膳用膳之时了。
晚膳摆在暖阁之中。小寒到时,盛和光已经在饭桌前等着。
见到她进来,盛和光伸出手腕来,放在饭桌之上。小寒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给他把脉。她微微侧着头,凝神静气的模样,说不出的认真严肃,嘴里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么?”
盛和光道:“依旧是太阳穴有些疼痛,其余无碍。”
小寒正要放开,忽然看到他的指腹有一道刀伤,她不由得皱眉,伸出细长的手指去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