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皇上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利用毒来操控其他人,等发现时已经晚了,这种毒早就扩散。
如果说朝廷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那么他们宋家就是白蚁,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啃噬大殿。
某一天,屋顶上掉下来一块板子,朝里看才发现很多地方已经被蛀空。
假如不控制的话,整个大殿都会塌陷。
皇上抓白蚁,填漏洞,可敌人坏起来,真的没有下限。
能做到将军的,哪一个不是铁铮铮的汉子,收买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即便有毒也没用,所以他们一定还用了其它手段。
比如绑架他们的亲人威胁,几次交锋,他看的出来,征西将军没有斗志,抚军将军死时,眼里不仅有吃惊,还有解脱。
他们都是被逼的,不得不做。
或许有一个人是自愿的,大将军,他看到了他眼里的野心,□□裸,明晃晃。
已经是大将军了,除非做皇帝,否则他这趟是赔本的买卖。
皇帝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都会反他,不得人心,他这个皇帝能做多久?
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有底气造反?
皇上在清理中了毒的人,扫掉一批之后,很快就会轮到他们,被逼无奈不得不动手是一回事,他知道,还有呢?
只一条理由不够。
上官云抬头,看向已经写好了字的皇上,或许皇上知道吧?
今天的事看似他没有准备,似乎又是有的,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也摸不清。
“假如朕死了,能者多劳,你就辛苦辛苦当这个皇帝吧。”殷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上官云苦笑,“我就知道。”
叹息,“我只想做个闲人。”
他自小没什么志向,不,应该说他们上官家的人都没什么志向。
当别人在谈论梦想,夸夸其谈,想进朝廷,想做大官的时候,他们上官家的人只想种种花,看看书,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不动弹。
小时候他因为这事恐慌了一下,因为发现李斋喜欢骑马,皇上喜欢练剑,世远喜欢交朋友,而他什么都不喜欢。
为了融入他们,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他会假装自己喜欢骑马,喜欢练剑,喜欢交朋友,其实一个都不喜欢。
就像一个过客似的,来世上一遭只看不做,没有任何爱好,不爱权,不爱钱,母亲说的没错,其实就是没出息。
让这样的他当皇上,不亚于折磨。
“我记得李斋的父母在附近清剿山贼来着,手里有三万军马。”殷绯抬头看山。
龙虎山很大,有一面在京城内部,有一面在外,他们现在站在京城外的那一面。
最近山贼猖狂,是凉州发生饥荒之后逃出来的难民集中起来,打劫过往的商人和路人,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李斋的父母去了一个多月还没回来。
俩人都是打过许多仗的,弄不过倒是不至于,听说断了山贼的粮草,等着山贼自己熬不住出来。
山贼的事暂且搁下,这边的事比较重要。
“不想当就带着他们赶在我没死之前回来。”
上官云有些意外,他知道李斋的父母在附近,没让李斋去,让他去?
“李斋在京城有牵挂,比你更知道该怎么做。”殷绯解释道。
上官云了然,李斋家里有三个孩子,还有木槿,恰好父母都不在,他也不在,只有管家一个人不一定照顾的来。
他家不一样,父亲今早腰疼,感觉他更像偷懒不想去,每次有什么事,便以年纪大了,哪哪都是毛病为借口,推辞了所有的大大小小宴会,只要一下朝,几乎哪都不去。
他遗传了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也是如此。
所以有他爹在家,用不着担心娘,如果他爹都搞不定的话,他更搞不定。
方姝在他上官家,爹和娘会照看着,也用不着担心。
所以皇上让李斋去京城,是为了照顾李斋。
让他去找李斋的父母,也是为了照顾他,似乎去找李斋的父母,是目前为止最安全的。
他上官家子嗣稀少到连皇上都会刻意关照了吗?
上官云拿了血书,行了一礼后,什么废话都没说,带着一帮人转身离开。
殷绯收回目光,喊了一声,“璞玉。”
正在一边削竹子做暗器的璞玉愣了愣,指了指自己,口型问,‘叫我?’
殷绯点头。
璞玉很快拿着竹子过来,他不是朝廷的,连正儿八经的百姓都不算,黑户从来不知道行礼,见他也不晓得避讳,直接坐在他对面,用削尖的那头对着他,边削边问,“怎么了?”
“有件事交给你做。”他的毒没解决,现在脚下还是软的,人只能坐在地上,背靠着树。
璞玉颌首,不甚在意道,“你说吧。”
师傅说过,去了外面要听皇上的,所以皇上开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