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刈楚本就与宋景兰为同一阵营,宋勉竹应该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些心思,谢云辞却不敢同姜娆直说,生怕又让她忧心。见着她怔忡的神色,男子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你且放心,如若劝不了太子,我会去向陛下求兵,去支援十五殿下。”
如今,刈楚困于遥州城的战报,应是被宋勉竹一手扣下了。
让谢云辞吃惊的是,太子竟然将手掌伸到了前线,其中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的,是皇后所不知的,是殿下所不知的。
一想到这里,他背上便渗出了涔涔冷汗。
听到对方这么说,姜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迈开了步子,随着男子往屋外走去。
两手推开了门,门外却站着一排宫人。谢云辞皱眉,“这是何意?”
“谢公子,”为首的那个,对他的态度倒也算是恭敬,“殿下临走时曾说,除了二公子,剩下的人都不准踏出此殿半步。”
剩下的人?
那不就明指着姜娆吗。
果不其然,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姜娆,目光皆是锋利,大有要用眼神将她逼回屋内之势。
谢云辞也将眼神一凛,“你们可知,她是荷花殿的人?”
“殿下之命,不可不从。”
她们不管面前的女子究竟是哪里的人,只要遵从太子的命令便好了。
男子面色微愠,转眼便看见了院子内的宫人与带着刀的侍卫。他知道,若继续再纠缠下去,最后吃亏的,恐怕还是身侧的女子。
他虽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见谢云辞站着不动,那为首的宫人有上前一步,恭敬地伸出右臂,身子向前一倾。
“谢公子,请吧。”
悠悠一声,让男子侧过面,忧心忡忡地望向姜娆。
“等我,我会想办法帮十五殿下解围。”
女子连连点头。
交代好了之后,他轻叹一声,只得随着宫人的指引,缓步走出了殿门。
只是每一步、每一顾。行至院门前时,不知道那宫娥又于姜娆眼前说了什么,女子点点头,安静地折回殿内。
谢云辞回过头,云袖下的拳头收紧。
太子殿内。
她安静地坐于椅上,滞了片刻后,突然起身。
步子轻幽幽,迈于前殿,环顾一周后,她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趁着周遭无人,抬手隐入帘中。
原本乖顺平和的眼眸中,陡然泛起一丝精明。
快临近傍晚时,太子才回殿。
他看上去很是暴躁,将身上的裘袍一扯,粗暴地甩在床边儿,而后又往椅上重重一坐,兀自喘着气儿。
姜娆连忙撤到一边儿。
宫娥也敛着神,规矩上前,将太子的衣袍收好,整个过程都不敢吭一声。
“滚。”
自家主子暴躁的性子对方也是知晓,得到这一句话后,那宫娥慌忙退下。
宋勉竹一手捧了茶杯,轻呷一口,旋即皱眉,“等等,给本王换杯热的来。”
方欲退殿的侍人又连忙折过身子,捧着茶壶缓缓退下。
殿中终于只剩下她与宋勉竹二人。
姜娆隐于帘中,站得乖巧,一双眼瞧着椅子上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因是对方背朝着她,太子自然看不清女子面上的神色,更是无法知晓,女子袖中已藏匿一物,握着那物件的素手已抖得厉害。
坐了少时,宋勉竹终于才注意起屋内的另一个人来。宫娥已经上殿,将换好的热茶摆至他的面前,又战战兢兢地再次退下去。
“你,过来。”
男子清冷出声,却不去转眼望向她。
可屋内除了姜娆,再无旁人。她顿了顿,飞快地将手中捏着的物件藏于袖中,步子一迈。
女子身形袅袅,转眼已至男人眼前。
茶热了,宋勉竹抬手,姜娆连忙识颜色地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手边。
一切行为,皆为乖巧,更是惊惧。
宋勉竹颇为满意,面上的神色也终于缓和了些。
“你知道,父皇方才说了什么吗?”
姜娆摆摆头。他们父子之间的话,她又怎么能够揣度?
茶倒好了,他却不喝,“他竟然要我带兵去帮助宋睿荷,呵!谢云辞那孙子竟也上前来请兵,一个个的,都不给本王省心!”
他越说越恼,“本王不管你给谢云辞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他这般去给你卖命。但你记住了,宋睿荷这次去攻打遥州诚,定是有来无回。”
“而本王,也定会想尽法子,让他有来无回。”
男子兀地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叫她打了个哆嗦。
“害怕了?”见她此番形态,宋勉竹勾唇冷笑,“在为你那个小郎君忧心了?”
她隐隐的神色,让他十分受用。男子又突然抬了手,钳了她的下巴。
一双眼中隐隐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