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六郎这件事情简直办的让人啼笑皆非,怪不得云氏没有在明面上找柳杏花算账,混账的是自己这边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那个卖酒女呢?
不过暗地里倒是把这柳杏花查了个通透。
柳杏花,母亲早逝,落魄秀才之女,后来秀才生了重病,于是柳杏花继承了母亲的酒铺,以挣得一些钱财谋生,给父亲看病。
某日,云家六郎偶尔惊鸿一瞥,再也忘不掉了,于是天天登门买酒,意欲让柳杏花记住自己。
结果被王氏发现,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逃避去了。
可关键是柳杏花根本对云家六郎无情无义,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赵幼微此刻简直想要拍掌大笑,好一个云家六郎,好一个云氏。
如果不是昨天她见过柳杏花,自己都觉得云家六郎实在受人蒙蔽太深了。
可是在见过之后,柳杏花的气度绝对不是那种沉迷于一时之情,不顾日后的人。
何况她根本连云家六郎是谁都不知晓。
“幼微。”云夫人寻了过来的时候,赵幼微还在沉思,只是因为她前面摆了一绣球花,因此云夫人便以为她是在赏花。
“咳咳。”云夫人拿起帕子捂住嘴角轻轻的咳了几声。
她看着赵幼微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那柳姑娘到底如何?”
终究还是亲情占了上风。
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一意孤行,云氏一致认定了是卖酒女的错,谁让她是一个贫寒人家的女儿呢。
说完了这句,云夫人将帕子从嘴角移开,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已经见过云氏了,观你性情,必是不愿意让柳姑娘受责的是不是?”
面前的绣球花的确好看,无论是红球还是蓝球,赵幼微听到了云夫人的问话,但是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夫人真的希望她回答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云四娘还日日跑过来做什么呢,不就是王氏不服吗?你这云氏惹出来的事情,必要斩草除根。
赵幼微又望向了云夫人后面窗棂,这云氏的景色的确宜人。
那窗棂外应该是一颗杏树。
“母亲,”赵幼微眼神望着云夫人的身后,“那边是一颗杏树,可是若不是我提起,母亲可会注意它?”
云夫人不说话,只是又提了提帕子。
“这杏树不足为奇,云氏府里的景色多了去了,”赵幼微说到这里顿了顿,想到父皇常常教导皇兄的爱民之心,“可若是府里少了这景色……”
云夫人又借帕子掩了掩嘴角的咳嗽声,把赵幼微接下来的话补充了一下,“那么也不足为奇。”
她这样说完之后,已经明白了赵幼微到底想说什么了,云夫人却不是恼怒,而是带着一种探究,望着赵幼微。
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赵幼微却是叹息一声,将话说完,“可若是少了千株万株这样的景色,那么这云氏的景色便是一片荒芜了。”
“母亲,柳杏花不过一平民之女,云氏贵为世家,又何须计较,若治根本,要从六舅舅那边下手才是。”
云夫人站起身来,嘴角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幼微,你这话倒是有几分帝王之心,若不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当今圣上派人来埋伏我们的。”
“只是到底是没有经过世家的传承,”云夫人到这边的时候,已经不再刻意的伪装了,她那一直苍白的脸色此刻都明艳了几分,“不要再说了,李幼微,你要记住,你身上有我云氏一半的血,无论云氏到底如何,你都要站在云氏这边,否则,你也不要叫我母亲。”
云夫人说完了这句话,对着赵幼微又有些无奈道:“不知道李尚书那么个人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性子。”
她三步生莲的走了。
徒留赵幼微一个人又欣赏绣花球了。
只是她可能要让云夫人失望了。
她会维护柳杏花到底。
……
“哎呦,王爷您何必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山间小路,坑坑洼洼,付幸即使有武功在身,可是刚下过雨的山路的难走程度,对他来说还是很艰难啊。
江信却是很淡然,他直接运用轻功,那些泥点竟然一点也沾不着他的身。
“回去以后,找青凌再去训练一下你的武艺,最近退步了不少。”
王爷心情此刻是不错的,付幸暗暗揣度,不然的话,此刻早就让他立刻回京城了。
因此付幸也只是点头称是,但是好奇心害死猫,他还是挺好奇王爷在这雨后来这深山老林做什么。
而且这种天气,这种路,心情还颇佳?
江信发现他这个属下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他也放任自流,随他去。
只是没想到还变本加厉了。
“付幸,你如果闲着的话,就帮本王找出一件大案子来。”
什么,付幸惊得差点叫出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