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年。”温冬晚喊了声。
满年大概是自觉不能失了威信,方才乱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跟着啼哭,还算镇定,一听见温冬晚叫她,便立即过来了。
温冬晚上半身前倾,嘱咐道:“你找两个人往回走,若遇上母亲的马车,便告诉她这边遇上了一伙土匪,让她的马车绕一绕。”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记得告诉她我一切安好,不要白白担心。算了,还是你亲自带个人去吧,换了别的脸生的人,恐怕母亲不信。”
“是。”满年高兴领了这样的差事,走到其他丫鬟那边还微微扬着头,有些自得。
满年有模有样地拿眼神在几个丫鬟脸上瞧了瞧,接着手一指道:“那个满月,你和我走一趟吧。”
满月听她这命令的语气久了,已然都要习惯。虽然都是王妃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但平日里贴身的事儿,哪里轮得到她和满日,全都是满年一人包揽了,愣是不给别人半点和王妃亲近的机会。
可谁让人家就得主子的喜欢呢,谁让人家是家养的陪嫁丫鬟呢。满月心中再有怨言,还是规矩地福了福身,跟着满年上了一辆小马车,往来的方向去了。
马车走了一段,车里始终是安静的,只听得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就连碾过了几颗石子儿都数的清。
满月忍不住问道:“满年姐姐,我们这是去哪?”
满年其实就等着她问呢,毫不犹豫便道:“去见我们夫人,也就是王妃母亲。”
满月皱了皱眉,想提醒说入了王府,便不该再称从前侍候的夫人为夫人了,而且温家的夫人,那也不是她一个王府丫鬟的夫人啊,何来“我们夫人”的说法?
想了想还是作罢,不然又要被瞪了。
满年一边拿帕子角擦了擦脸,一边前辈似得道:“你没在温府呆过你可能不知道,咱王妃和夫人可亲了,能到夫人面前露个脸对你来说那可是好事儿!”
满月听出她语气里炫耀居多,但还是赞同地点点头。
赵氏在温冬晚一行离开一阵后也出发了,经过了打斗这么一耽搁,赵氏的马车倒是离她们本就不太远,马车走了没一会儿,便就迎面遇上了温府的马车。
远远地满年一眼便认出了温家的马车,还特意仔细地给满月解释了自己是如何如何熟悉温府的车,因此这才能一眼认出来,换了旁人都不行的。
正欲吩咐王府的马夫将车靠过去,斜侧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骑马的侍卫模样的人,先一步迎上了满年坐的马车。
“车里可是坤王府的人?”
侍卫一见是自家的马车,就用力扯住缰绳,冲着车帘问了句。
满年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疑惑地探出了头,瞥了一眼那人:“你是谁?”
正如满年在温府呆得久便能识得温家的东西,满月看了眼那人身上的衣饰,附在满年耳边轻声道:“满年姐姐,这是咱王府的侍卫,平日都是守在王爷身边的。”
“哦。”满年冷淡地应了一句,听说是坤王爷身边的侍卫,重又问道,“可是王爷派你过来的?”
侍卫面色有些急,忙道:“正是!不知王妃此刻在哪里?王爷有话叫我带给王妃,还给了我一封信。”
“什么话?”
侍卫想着这是王妃最亲近的丫鬟,便凑近了两分如实道:“王爷叫王妃返程,不要去寺里了,恐怕有危险。”
原来是说这个啊……满年心中安定下来,心道,王爷这次消息可递得太慢了,都等她们一行人将贼人解决了,这才传消息来。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侍卫便又催问道:“不知王妃现在何处?”
满年一脸从容,倒是和那侍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侍卫看着她的脸色心中疑惑不解。
满年转而有些为难道:“王妃就在前方不远处,只是途中马车改了线路,偏了常走的那一条,我也实在记不清是哪一条了,但若是让我到前面去,想必还是能认出来的。”
侍卫一听便追问道:“那满年姑娘现在便随我前去吧?”
满年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了一只手:“不如你把信给我吧,我替你交给王妃,左右王妃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也好早些回去给王爷复命,省得王爷担心。”
侍卫打听过王妃离开东门的时间,算算原本她这时都快到安泽寺了,不知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让他在这里就要追上了。
既然就在不远处,也就不在乎马车比他快马慢的那么一点点时间了。何况要替他送信的人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思及此,侍卫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交给了满年:“那满年姑娘,你快些去吧,我这就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