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问璋眉眼不动,语气一贯的冷清:“如你所见。”
官予城一把拍在案上,挡住他将要落笔的地方,湿润的一小滴墨汁顺着笔尖滴在手背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墨迹。
他拧着眉与顾问璋抬起的眼对视,颇有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顾问璋随即放下笔,捏了捏眉骨,语气里有些倦怠:“也不一定会派上用场……但我总要给她留一条退路。”
安泽寺的事是个警醒,纵使只是一个萧妗,非要同他坤王府作对的话,也是有本事让温冬晚身陷险境的。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比如顾献这个不怀好意的皇帝,又比如虎视眈眈的其他皇子。
他想给她的,也不是这样动荡不安的生活。
官予城大概明白了他说的“退路”是什么意思,松开手随手抽了张白纸擦了擦手背上沾染的墨迹。
顾问璋重新落笔,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笔端不再犹豫,字里行间满是行云流水的舒畅感。
他抽空道:“除了安泽寺里萧妗的人之外,路上遇见的那一伙人,幕后主使可有眉目?”
“什么眉目不眉目的。”官予城熟练地将纸团抛进纸篓里,漫不经心道,“二皇子的人。都不用我特意去查,那留下来的几个活口一下便全招了。”
他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一边踱步一边道:“想来是看你不爽,便脑子一热想着折腾一下坤王妃也好。既没有计划也没有善后,派来的人也尽是些乌合之众,如同搞笑一般,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官予城是个闲不住的,直着身子逛来逛去:“顾问玥如今也算是废了,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追不到女人便借酒消愁,亏他做得出来。”
见他说得理直气壮,顾问璋不免觑了他一眼,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某人不就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官予城继续评论,倒是说出了几分道理:“谁不知萧妗要的是什么?他要是真有那个心,便该一鼓作气登到那龙椅上坐一坐,还怕萧妗不能回心转意?”
他又嘀咕了句:“不过这种回心转意,不要也罢。”
落下最后一笔,顾问璋将笔搁下:“他便是想这么沉沦下去,顾献也舍不得。”
顾献三个儿子,也就这一个还算中用,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官予城沉吟片刻,点点头:“也是。但人多情起来,任皇帝老子也管不住。”他目光一动:“不过他这个皇帝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帝老子,逼个婚而已,平燕侯府又有几个胆子敢拒绝?”
萧妗再心气高,也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女儿,顾问玥若真铁了心要娶,谁也拦不住。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对某些人来说,总是比没有瓜要好的。
娶了萧妗,顾问玥难保不会斗志昂扬开始争夺皇位,毕竟若是注定要和二皇子绑定在一起,以萧妗的野心,不撺掇鼓动一番,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要真是这样,咱们可就多了一个对手。”
顾问璋头也不抬地将那张纸放到一边,又摊开一张白纸,提笔写起来。
他想是早已考虑到这一层般,淡淡道:“那也要平燕侯府能交给顾问玥一个女儿才行。”
官予城立即明白过来,为了防止自己显得太迟钝,还故作高深地颔首表示赞同。
萧妗擅自出府的事,定是瞒着平燕侯萧远那边的,毕竟她一贯嫌自己这个畏首畏尾的父亲没什么上进心。
也就是说,如今萧妗被关押在萧府自己名下的郊外私宅的事,除了当时在场的,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私宅那边萧府的人,大半都换成了坤王府的,只留了一些充充门面,以应付和萧府这边的日常往来。”
平燕侯府嫡女失踪,任他萧远将晋安城翻个底朝天,也想不到人就在自己的地盘上。
官予城即使和顾问璋共事已久,心中还是不免惊惴于他这缜密的心思,越发觉得自己选择辅佐坤王是再明智不过的。
虽说一开始其实也有几分是因为坤王和温府走得近的原因。不过若不是顾问璋确有真材实料,再如何有渊源,官予城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来冒险。
“萧妗失踪的消息,萧远会尽量瞒住。但我们要让这件事满城皆知,顾问玥若听到这个消息,想必坐不住。”
官予城认真地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等顾问玥在公众面前露面,你找些人装作百姓将他打一顿。”他顿了顿,“不必手下留情。”
“?”官予城一脸莫名其妙,按顾问璋的格局,即使是要为温冬晚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