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总的就两位主子,国公爷徐林在外征战常年不在京,冠军侯霍景元今夜去了温柔乡,而现在作为府里贵客的乔小禾勉强算半个主子,晚膳前也悠悠溜达了出去。
醉仙楼。
楼下琴师抚琴歌者展喉,琴声悠悠歌声清丽婉转,穿过对堂而开的空窗窗棂传入二楼雅间。
紫衣锦袍男子大手摩挲着掌中的云纹缠枝荷包,一双凤眼微微上扬看向坐在对面吃得不亦乐乎的白衣女子,磁性的声音中透着几丝慵懒:“看这针脚是出自红绣坊楚三娘之手罢。”
男子长得极好看,眉间的一点红更为俊美的面容添上了几分阴柔的气质。
这人不仅长得好,眼劲也很厉害。
乔小禾夹菜的筷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顺着他的话夸道:“公子好眼力,这可是我花了五十两从红绣坊买的呢,至于是谁绣的呢就不得而知了。”
乔小禾起初对五十两的概念并不十分清楚,可听花楹说十两银子已够西京郊区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用度后恍然大悟,用五十两银子买个荷包岂不就是相当于2019年的当季最新款LV?
想到霍景元送秋月白那一箱箱沉甸甸的金玉软缎,一咬牙,乔小禾大手一挥也给自己买了个,反正这次消费有人买单,她不买对不起付出的廉价劳动力。
说起来也怪,霍景元竟然用一百两买了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荷包。
理由倒说的冠冕堂皇:不要把这种破烂送出去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虽然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想起霍景元说这话时的满脸嫌弃,乔小禾心里就很不爽。
“在下记得姑娘曾答应亲手绣还在下一个荷包。”男子凤眼微眯,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
可惜这般万人迷的模样乔小禾全然没注意,她一颗心全放在了今夜去给秋月白过生日的霍景元身上。
不知是今晚第几次叹气后,她瞟了一眼对面一直望着自己脸都快笑抽的男子,莫名道:“公子,你说什么?”
男子嘴角抽了抽,僵硬开口:“在下李括,我说这荷包并不是姑娘允诺的亲手所绣之物。”
乔小禾瞪圆了眼,瞧了他好半响,悠悠抬起还缠着白纱的左手,十分幽怨道:“李公子,放过我的手行不?看见没,这就是我瞎逞能的后果。”
乔小禾特别后悔,原本以为古代女子标配的绣花技能没有太大难度,正好自己近些日子又着实闲得无聊,所以当李括提出要她亲手所绣的要求时她才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谁成想竟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
幸好霍景元给的特效金创药药力强劲,她才涂上没多久伤得稍微轻些的右手就完全止住了血,她也嫌裹着纱布行动不便直接给拆了,只有左手还有几根手指伤得重些还缠着白纱。
绣个花能弄得像个五级伤残人士一样,乔小禾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载入古代吉尼斯纪录了。
李括愣愣看了她半响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大笑道:“倘若姑娘肯告诉在下芳名,这事就此翻篇。”
“乔小禾。”
李括唇边笑意更浓,凤眼凝在乔小禾娇俏的面容上,突然道:“乔乔,可曾婚否?”
乔小禾被这一声“乔乔”腻得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得的却是十分淡定:“括括,本姑娘没看上你。”
“……”
李括打了个寒颤。
想他纵横风月场所数十年,倒是头一次如此直白的吃了瘪,有趣有趣~
“乔乔你看不上本王……看不上我哪里,我立马改。”李括嬉笑着抬高着筹码,“倘若你跟了我,我立马把家中的小妾舞娘统统遣出府,以后府里只有我和你浓情蜜意……”
乔小禾直接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还十分精准地喷到了李括一张妖孽的脸上。
悠悠吐出几个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李括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乔乔,看来你被坏男人骗过伤了心啊~”
乔小禾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李括这人看似风流,实则却并不下流。从那日短短的几句话再到今日两人落座后的一举一动来看,他一双眼毫无浑浊龌龊之意,而且除了看似调笑地偶尔看着自己的脸外,并没有任何一丝的越轨之处。
况且他性子坦荡不拘小节,与这样的人相处倒也是乐得轻松。
楼下此时换了曲子,一首《越人歌》唱得很是婉转动听。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乔小禾原本亮澄澄的眸子一下就暗淡下来。
乔小禾并没有让花楹进来,只让她在外候着。来赴一个仅见过一次面的男子之约正常情况下作为女子是要心生警惕的,不过乔小禾很清楚在她看不到的暗处肯定有霍景元派来的暗卫时时刻刻盯着他,那些人离她离得远,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在她危险时出手但又听不到她的只言片语。
暮上四合,华灯初上。
乔小禾愣愣望着夜空中泛起的点点星光,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