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拈来, 可真到自己陷入其中时, 才发现所有的理智和套路在面对喜欢的那个人时毫无用处。
心中百转千回。
两人今夜第三次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霍景元薄唇翕动,眯了眯眼,问:“何事?”
被方才那些豪放言论气到不轻,此刻本想冷着脸拂袖而去,可女子那柔柔一句“别走”说出口时,他所有的坚硬瞬间软了下来,对她,终究是不忍。
“没, 没什么。”乔小禾讪讪收回手, 指尖最后属于男子的温度消失时,她才又接着道, “雨势渐大,回去注意别淋到雨,伤口若是着了水可就不容易好了。”
从西厢房到正屋,全程由抄手游廊环环相连,根本不可能有淋湿的机会。
这话嘱咐得着实多此一举。
她……是在关心他?
心底波动瞬息, 霍景元面色微霁,语气也随之放柔:“你也多仔细着水,伺候的人不够了尽管和我说我再差几个得力的过来,国公府断然没有让你亲力亲为的道理。”顿了顿,又道,“即便你的家乡对那些虚表之事不在意,我怎么带你来的自然就该怎么送你回去。”
最后几个字,听者无意,说者却是字字诛心。
霍景元眉心再次蹙了起来。
乔小禾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尴尬。
那番话原本只是她脑子发热一时口快而言,特别是最后几句信口胡诌连脑子都没过,然而很显然霍景元将它们当了真,不仅当了真,从他这句话语来看,自己在他心目中恐怕是形象堪忧。
出师未捷身先死,乔小禾深感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本事见长。
她殷红的唇瓣动了几下,心中万千话语要说,偏偏到了唇边,却不知道从何解释,最后只好低头看着脚上翘起的并蒂芙蓉鞋头。
心中懊恼至极!
霍景元眼里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暗芒。
她的关心于他而言是寒冰中的一丝温暖,于她而言却说不定只是普普通通的随口一言,她会关心他,自然也会关心其他人,不论那人是男是女,这话都仅仅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客套问候。
是他多想了罢。
因着那一声别走而起的柔软慢慢又变得坚硬起来,霍景元唇角微微压了压,神色严肃:“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
话方落,乔小禾便觉眼前高大身量投下的影子倏地离开。
眼前是明亮了许多,心情却是越发黯淡,这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猛地起身,提起裙角就去追仅离门口十步远的霍景元。
眼前的房门紧闭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霍景元即将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
思忖一下,终是转身。
乔小禾跑得急,男子这一转身,她正正就撞上他结实的胸膛,也来不及细想太多,微微抬起下巴就解释起来:“方才那些话都是我胡说八道的,算不得数,我,我真没去过什么白马会所!”
霍景元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眸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真的!别说白马会所了,就是连男人的手我都没有牵过,更何况……更,更何况……”见他似乎并不相信自己,乔小禾撇撇嘴十分认真地辩了两句,只是说到后面舌头打结,却是迟迟说不出后续。
乔小禾实在不知那些话该如何去说。
虽然方才在马车上她已是侧面表过心意了,可那歌说直白也不直白,既可当做一首再普通不过的歌,也可往深想了去。
可现在就不同了,在这个时刻,看似总是无所畏惧的她也生出了惧意,想要直白告诉男子自己心底的想法,却又不敢或者说是害怕听到不想要的答案。
“更何况甚?”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她未说完的话,霍景元颇有些不耐地开口问。
他向来对女人没有太多耐心,更不想知道她们扭扭捏捏背后的多愁善感,只是所有的不耐在面对乔小禾时总是一次又一次突破着原有的底线。
此时见她贝齿轻咬住红唇,欲言又止,依旧是久久不开口,霍景元只当做她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便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烛光闪烁,眸光流转。
乔小禾满目盈盈,双颊染红:“更何况……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霍景元怔。
“虽然他像块大冰山一点也不解风情,可,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一颗心狂跳着,乔小禾情不自禁抬手抚上霍景元微蹙着的眉心,红唇轻阖,“我想要在他身边为他抚平一切忧愁,”她边说柔若无骨的手边从男子眉心缓缓滑至坚毅的下颚线,又从下颚线滑到他受伤的右臂,“想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如此在意他,心疼他,希望他每次出征时都能千万保重完完好好的回家……”
霍景元挺拔的身子难以察觉地颤了一下。
四目相对,娇软贴怀。
如细雨般的话一点一点滋润着他日益坚硬的心。
他怔怔望着乔小禾一开一合的红唇,眸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