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准备好晚饭,等我回去。沐老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不急。不急。虽然家中已经备了饭,想来家规应该不至于严苛到一定不找准在外用餐的地步?可以少少吃一点先,就当是垫垫肚子了。”
对于谢逾白的疏离,沐贯同不以为意,仍旧是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在谢逾白始终不愿点菜之后,沐贯同还是尽一次主人之宜,叫来了外头的服务员,点了几样长杏园里头的招牌菜。
谢逾白淡声道谢,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瞧出,他对这顿饭半点没有兴致。
以沐贯同现在的地位,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如何看不出,谢逾白不过是在敷衍他,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暂且留下?、
如果换成是其他的上位者,只怕早就因为他的过于倨傲而心中不快。
沐贯同倒是并未觉得自己被冒犯,只觉得谢骋之这个长子,确实是给他父亲长了大脸。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
就是不知道上辈子谢骋之那地洞可是挖到龙脉那里去了,谢家竟出了一个谢归年!
将倒好的两杯清茶的其中一杯,给谢逾白递过去。
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沐贯同直接说明来意,“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此番请你来长杏园一聚所谓何事。管家的话想必也带到了。我不想知道你同智田长谷达成了什么协议,你今后要不要替丰雪国的人卖命我也管不着。只一样,撤销对婉君的控诉。只要你撤掉对婉君的控诉,有关于你同智田长谷达成协议一事,我可以只字不提。我也大致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如果你担心婉君重获自由后,仍会找你麻烦,对此,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向你的父亲提出建议,将宇轩调去你所在的部门。等你搬回谢家,你们兄弟二人便可同同进同出。婉君的性子想必你也知道,她是把宇轩这个孩子当成了命根子。有宇轩这个护身符在你身边,你便是信不过我们,也该知道婉君是定然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了。如此,归年总该相信我们沐家这次的诚意?”
茶香袅袅。
谢逾白却始终没有端起的意思。
谢宇轩是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真正的护身符。沐婉君大意选择在谢宇轩上洗手间,或者是睡觉的功夫,再次对他下手。甚至于,他们母子二人,可以联手对他不利
不过,诚如沐贯同所言,让谢宇轩当他的“附身符”不是目的,慕家最为主要的是传达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
即,若是日后沐婉君当真又找他的麻烦,他可以直接利用谢宇轩来牵制住沐婉君。
谢逾白没有着急回应。
“叩叩叩……”
服务员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一一地摆上桌。
所有的菜品,被摆上桌。
谢逾白从座位上站起身,“如沐老先生所愿。”
他不知道沐贯同是哪里来的消息,知道他同智田长谷达成了协议。
只是,现在若是消息走漏出去,他个人无所谓,骋之洋行不行,会受他牵累。如果他不想洋行毁在他手里,这个时候就不能曝出任何他同丰雪国有关的消息。
沐贯同想要他撤销诉讼,他好动用关系,将沐婉君从牢里带出,他也需要沐贯同替他守口如瓶。
这个僵持的局面,总该有所打破。
沐贯同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历经过?
可方才谢逾白就那样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地模样,便是他,也不由地迟疑了。
谢归年到底会不会答应他的条件。
幸好,对方答应了。
“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不必。”
达成协议,不过是双方权衡利弊的结果。
并不代表,他们就此和解。
沐贯同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并没有再坚持。
“归年。”
谢归年走到门边,听见沐贯同轻唤自己的字,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当真太过看重利益,因此同智田达成了协议。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帮丰雪国武士不蠢。相反,他们远比你接触过的所有曾经的对手也好,敌人也好,都要来得狡猾、残忍跟暴虐。趁着现在,没有太深陷其中,我建议你,还是及早抽身为好。”
沐贯同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肺腑之言。
尽管他们当局当中,不乏亲丰雪国的,可他们而已比谁都要清楚,丰雪国的人根本不可靠。大多是时候,他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那也仅仅只是利益上的交锋同不同程度妥协,远远没有到直接为丰雪国武士所用的地步。
可谢归年如今的情况,同他们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