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挺快。”
千覃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在玄关处站立,转头看他:“你也进来吧,我家里有医药箱,可以简单给你处理一下。”
何瑜桐站立在原处,不肯动。
千覃笑道:“你不进来我就拉你进来咯。”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怪异,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用换鞋。”千覃说。
她常年一个人在家,也没交什么朋友,家里就一双鞋。
何瑜桐又点了点头。
乖巧得不像话。
千覃让他去沙发上坐好,自己去卧室拿医药箱。
家里有钱,什么都备着一份。
千覃提着医药箱,出来的时候,看着何瑜桐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背挺直,很拘谨,见她出来了,眼里浮现出一丝依赖和信任。
千覃把医药箱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打开,取出棉签和消毒酒精还有云南白药。
“我自己来吧。”
何瑜桐主动开口说了,他见千覃的样子似乎是要帮他涂,可是他没有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
那次发求救短信只是一时软弱,不是他寻常的状态。
“好啊。”
千覃也没坚持,又找来一个镜子给他,让他自力更生。
她见何瑜桐擦得认真,也没多说话打扰,也没寻根刨底地追问,只是打开了电视,看起了一部综艺。
里面的人嘻嘻哈哈,一片欢乐。
她静静地看着,眼尾染上了一片柔软的光。
何瑜桐擦完药,把东西都收回医药箱里,也静静地看着,视线从综艺上,不知不觉挪到了她的身上。
她很好看,皮肤白皙,侧脸弧线很美。
在天台上随便约她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她的家里擦药。
他心里很烦闷,忍不住想在她面前倾诉。
“我跟我爸打架了。”
千覃转头看着他,那双眸子沉静又温柔。
何瑜桐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接着说:“准确来说,是他打我,我没还手。”
“为什么呢?”她轻声问,把电视开了静音。
一瞬间,房间里,他们的距离被拉近。
一个倾听者,一个诉说者。
何瑜桐感谢她的体贴,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
告诉她吧,告诉她吧,她多好啊,肯定能得到温柔的安慰。
另一个声音在说,不不,千万不能,不能让她知道他有那么一个不堪的家庭。
两种想法交织着。
“为什么呢?你这么好,为什么他舍得打你。”千覃再度轻声询问,彻底击溃了他第二种想法。
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管了,告诉她吧。
“因为我爸不让我打游戏,说参加什么比赛啊,好好学习给他挣面子。”何瑜桐艰难地开口,“他甚至毁了我的报名表,撕了我的车票。”
“只是这样吗?”
“不单是这样,他一直没跟我妈离婚,却带着小三在家里……”他止了口,表情既尴尬又厌恶,“他什么都没管过我,只是机械地让我变成他想让我变的那样,他成天在外面风流快活,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
“那你的母亲呢?”
何瑜桐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我妈也想通了,找了个年轻小鲜肉,也不归家。彼此拖着,明明不爱,却非要耗着。”
他成了那个夹缝里艰难生存的人。
千覃的眼神更温柔了,此时此刻,这个少年显得那么孤单无助。
她走过去,握着他的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何瑜桐坐在沙发上,愣愣地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千覃:“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攒钱,将来考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大学,然后在那里定居,离他们都远远的。”
千覃宽慰地笑着说:“那就这样做好了。”
“嗯?”
“既然有了目标,那就朝着这个方向做好了。”千覃说,“你现在高二,只需要忍耐两年。”
这么多年,全是一个人熬着的。
他不敢跟朋友们说,怕遭受到别人的异样眼光。
这是唯一一次向别人倾诉,却没想到得到了这么温柔的肯定。当即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
“我比不了赛了。”
“没关系的。”
“我不想回家。”
“那就来我这里住。”
“需要出房租吗?”
“嗯……算是我投资你好了,投你是个潜力股,将来给我很大的收益。”
何瑜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