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
冯盛赶紧伸手止住他们,“我看,还是我们自己走吧,且前头带路。”
不消一盏茶地功夫,他们两人就被扔进一间柴房。
冯盛也不挑剔,干脆找了个略微干净点的地方,盘膝而坐。
他沉思好一会儿,想要捋捋到底是从哪儿出了问题。
不过是瞧一眼正在议亲的未来媳妇,怎么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冯大公子当天晚上就被押回威北侯府。
威北侯冯权顶着黄侍郎的唾沫星子,听了半个时辰。
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
末了,黄侍郎拉过冯权的袖子,倒了一肚子苦水。
“延章啊,你我也是年少相识,认识了也有十几年。本想能做个儿女亲家,结果这事闹得,诶,你也知道家慈如今身子骨不好,我若再去跟她提这件事,也怕出个什么好歹。我想,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冯权听罢,惭愧道:“犬子顽劣,让子横兄为难了,此事万不敢再提。”
黄侍郎点点头,挥一挥衣袖,告辞而去。
冯权将黄侍郎客气地送出门外,回头便命人开了祠堂。
冯盛不情不愿地步入祠堂,但见父亲稍显落寞的背影,望着祖宗牌位出神。
等了良久,冯权方才回转过身来,祠堂内烛光晦暗,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你这是要做什么?”
冯权猝然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一股子压抑。
冯盛望了父亲一眼,淡然道:“父亲暗地里议定孩儿亲事,我不过就是去瞧一眼罢了,有何错处?”
“瞧一眼?”冯权差点被气笑了,“即便你瞧了又能怎样?难道你不喜欢,还要退了不成。”
“跪下。”冯权忽地厉喝一声。
冯盛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干脆利落地撩袍跪在地上。
“自开国一百年来,满朝公卿之中,从未有过庶子得爵。不若从旁支过继,就是以无嗣去爵。黄侍郎之父是已故的黄相国,满朝臣工大多皆出自于其门下。此事若成,于你将来袭爵也会平添不少助力。你即出身于公卿门第,莫非你以为,尔等婚事,尚能容你自作主张。”
冯权说完,指着悬于祖宗牌位之上的那块太.祖皇帝亲书的“忠勤仁勇”四字牌匾,复又说道:“百年公卿传承,在你眼中,竟成儿戏不成?”
冯盛听罢父亲气得有些发颤的言语,蹙着眉头,眼中闪过几许不耐的神色,但终归还是一言未发。
“来人,取鞭子来。”
冯权大喊一声,门外进来一老仆,将早已准备好的鞭子递到冯权手上。
“侯爷,盛哥儿年纪尚轻,还是多说说吧,前几日才刚责罚过,不能再打了。”
老仆颤巍巍地开口,试着劝说一二。
“黎叔,这小子不能惯着,这儿你不用管了,先回去歇息吧。”
听了冯权的话,老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出了祠堂。
不一会儿,祠堂内只剩下鞭子沉闷地响声和少年咬牙憋住的闷哼。
过了上元节,便是开塾的日子,魏小婉早早地把她的小书篓都收拾妥当。
就等着沈先生回来,她很喜欢沈先生讲课。
沈先生出身书香门第,原本随着自己相公客居汴京,夫家以授业教书为生。
后因品行才学受人尊崇,被请作闺阁女儿家的塾师,在汴京官宦门第之中,名声反而比自家相公还大。
沈先生不但会讲经史,课余之外还会跟她们讲讲现下的刑法、民生,甚至一些有趣的佚闻。
这些都是魏小婉如今最需要的见识。
反正一上家塾,她就感觉精力充沛。不似往日,稍坐一会儿,她就无聊得要打瞌睡。
就这样,日子仿佛过得很快。
魏老太太盛情难却,收下了将军府送来的马球会请帖,又给郭家递了帖子。
及至开春,这场准备了很久的马球会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如期地举行。
赛场上不分男女,所有人皆换过了适合骑乘的骑装。
连魏小婉不准备上场的,都穿上了一身浅绿色的骑装,显得英姿飒爽。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一些小辈正骑着马,沿着赛场跺着小步,进行赛前热身。
魏小婉扫一眼场上,见西北角出现一顶黄色华盖,一行人拥着一位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过来。
仔细一瞧,其身上穿着一身绣凤华袍,头顶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饰物,但从其身旁随行的几个内监,不难猜出,这便是当朝太后。
果然,四下之人见状,都连忙起身施礼。
直到这位当朝太后在正中央的棚子内落了座,众人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嘡……嘡……嘡……”三声锣响过后,比赛宣告开始。
魏小婉看见魏获已经绑上了臂绳,整装待发。
“祖母,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