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下空余时间,否则整天想东想西,很容易想得阴郁,她觉得那些喜欢吃饱没事就斗来斗去的人,纯粹就是吃得太饱——闲的。她即不喜欢织棉刺绣,那就只有闲时养些花草菜蔬来稍作消遣,这样也能时常提醒自己,不要与平常百姓太过脱节,以免养成张扬跋扈的性子。要知道,这松散闲逸的富贵最能毁人。
当然有时候小斗一斗,也能怡情,毕竟她不能要求其他人都如她这般超脱。隔壁栖花院的侯夫人有时候总会找她切磋一下,虽然侯夫人有长辈的身份摆在那儿,但由于侯爷和冯盛都盯得紧了,她并没有吃到什么大亏。
北边的戎国,从来就没有消停过,听闻戎首叫什么呼儿贺的,最近统一北戎诸部,磨刀霍霍,准备举倾国之力南下中原。
自从确定冯盛是自己亲骨肉后,王芸娘就自请下堂离开了顾家,归于娘家修养已有数载,这是官面上的说法。实际上,她常住于白云观旁的别馆,之前魏小婉未怀有身孕时,冯盛每个月都要带她去上几次。
白云观旁的那一片梅林,梅花依旧妍丽,只是赏花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罢了。又见几个少男少女于林中嬉戏游玩,魏小婉时常有些恍惚,她与冯盛相识,仿佛就在昨日。
“阿丑渐渐大了,总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才是,你莫不是忘了?”魏小婉终于忍不住问起冯盛,以前孩子还小,不取大名就不取,有个小名先叫着也行,但眼见都快开蒙进学了,总不能这样叫下去。
冯盛见魏小婉看过来,嘴角微翘,大笑着揽过魏小婉,恭声禀道,“娘子交代的事自不敢忘,我查阅了诸多经史典籍,觉得叫宗肃就很不错。”
第四十一章
“宗肃?冯宗肃,李宗肃,这名字怎么跟原书男主一样……”魏小婉手拉住冯盛袖口,正待问个清楚,却听门外一个声音高声禀道,“小侯爷,宫里刚接边报,北戎贼首呼儿贺率众三十万大军南下,陛下急召商议,内侍正于门厅上等侯。”
冯盛一听,便唤了门外的青棠进来,“去把我那件官服取来。”而后转首看向魏小婉,将她耳边的几缕乱发拨起,语气不无惆怅,“北贼此番南下声势浩大,指不定明日我也需要领兵北上,前两日我就已经将阿娘(王芸娘)送到南边,所担心的唯有你和侯府,父亲临行前作主让你主持侯府一应事宜,我若离开会把侯府的护卫留给你,再把裴荣和成昭留下,他们都是可信之人。至于母亲那儿,虽说她是长辈,但你也不必事事依她,有什么事推到我身上即可,只说我不应,一切等我回来再论。不过……母亲虽讨厌我,但本性并不坏,你警惕一些就是,阿娘还留下柳妈妈过来帮你,柳妈妈是宫里出来的,有她在我也能放心些。”
冯盛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经旁人再三催促,才不得不起身换衣往门外走。待魏小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说点什么嘱咐的话。
等到了午后,冯冬回来取些衣物,魏小婉才知道这次的态势有多么紧急,冯盛被勒令不得还家,即刻领兵北上。他既然不回来,魏小婉干脆让人套了马车,与冯冬一起过去。此时道路两边全被士卒送行的父母亲人塞满,人山人海的,魏小婉未见到冯盛,队伍缓缓而行,蜿蜒盘旋十数里,她令车夫驾着马车沿着同向道追了好一会儿,方才看到队伍前方一身披甲胄的人,在好不容易追上去的冯冬的指引下,朝魏小婉这边望过来,年轻刚毅的脸庞在眼光下熠熠生辉,嘴角轻聚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拨马继续朝前走去,腥红色的披风在微风中猎猎飞扬。
魏小婉的心里沉甸甸的,原书中北戎有没有这次南侵,她已不太记得,现下唯一希望的是,剧情不要因为她这只小蝴蝶不经意地扇动几下翅膀而崩毁得太过厉害。她挑目远望,心下越发慌乱,平日里冯盛在她跟前晃荡时,她还几次嫌他碍眼,如今他不在自己身边,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几日,北边却是传来了一个消息,威北侯冯权不慎中箭落马,生死不知,现北边军队均由冯盛接手暂领。
冯权当然还活着,但病情却不容乐观。北地烽火狼烟,条件苛刻,缺医少药的,对威北侯冯权的伤情很是不利,于是冯盛等他的伤情稳定些后,派人将他一路辗转护送回了京城。
等侯府的人接到他时,担架上的人已经没有一介侯爷的赫赫威势,反而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一般落拓。经御医查看,威北侯冯权胸口上的伤势已然无碍,坠马才是他至今瘫痪不起的主要原因。
虽然神志尚算清醒,但是四肢不能动弹,对于威北侯冯权来说,自是十分难受。但对于侯夫人来说,在再三询问过冯权没有性命之忧后,这几日照顾相处下来,脸上反倒多了几分红润,至少现在冯大侯爷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听她才说几句话拔腿就走,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话,通通得听她说完才得消停。
随着前方战事的消息陆续传回,京城内的气氛日趋紧张,内外城门的开启时间缩短了一半,街道上随处可见士卒巡逻。
听闻北戎的散骑已至京郊,威北侯府内准备起各种防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