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只怕要整族降罪。”
空青望着裴婠,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可武安侯府并非寻常世家,武安侯府早年从军,如今在军中还有颇多族亲旧故,陛下若有心治罪,他们必不会束手就擒,如今不但要困住武安侯一家,还要当心他们私下出逃,更重要的是,他们万一生出别的念头来……”
裴婠这般说着,空青的表情越来越震惊,片刻后,空青道:“原来公子早就和大小姐说过。”
裴婠扬眉,空青又道:“大小姐说的这些,公子已经想到了,公子人在宫内,却早已有安排,但凡武安侯府有何异动,定能第一时间扼止。”
裴婠一惊,“他还安排了什么?”
空青被这般一问,却有些犹豫起来,裴婠瞧着他如此,却莫名生出强烈的探究之欲,“他的确与我说过京城会有动荡,只是不知如今安排到了哪一步?”
空青知道裴婠在萧惕心中分量,再加上裴婠适才所言,已表明她对局势有所预见,而这些预见与萧惕安排不谋而合,空青只能理解为萧惕曾对裴婠预警过。
既是如此,又有什么不能告诉裴婠的?
空青语声微低,“公子料到齐王或有反心,正等齐王朝洛州送信,此信一旦送出,便是齐王伏诛之时。”
裴婠有些吃惊,萧惕的洞察力果然非同凡响,巫蛊之祸昨夜才出,这么快他就想到了这般远的地方?
裴婠一边惊诧着,心底却生出了一股子莫名怪异之感。
她是靠着活了两辈子才知道所有事的走向,可萧惕呢?他竟能将所有事预料的分毫不差!
裴婠一边觉得怪异,一边打量了空青几瞬,空青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垂眸道:“公子害怕大小姐担忧,并不让小人对小姐多言。”
不让对她多言?
裴婠心底轻哼了一声,面上却温和道:“你跟着三叔多年,想来最知道三叔过去的事吧?”
空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攥,轻轻应了一声。
裴婠便问:“三叔一年之前为人暗算受了重伤,是怎么回事?”
空青面色微变,“是……是意外。”
裴婠狭眸,“我明白是意外,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想暗算三叔?彼时三叔还未入京,怎会被暗算?”
空青唇角紧抿,眉头也紧皱着,却是不答裴婠之问。
裴婠目光顿时沉下来,空青一脸焦灼,半晌,顶不住裴婠目光压力似的道,“这些旧事,公子不愿大小姐知道。”
裴婠皱眉,空青快速看了她一眼,似有些难受的道:“虽是如此,公子一心为了大小姐,还望大小姐体谅公子,公子……公子过的辛苦,只有大小姐才是公子所求,这些旧事,大小姐便不要问了吧,小人亦……亦不敢告诉小姐。”
裴婠被空青一言说的心底七上八下的,那日问忠伯萧惕过的好还是不好,忠伯也面露难色,今日,空青更是直言萧惕过的辛苦,可大家不都说萧惕的养父母乃是书香门第,待他有如己出吗?
不问清楚是不可能的,可裴婠也知道空青绝不会再多说了。
心思一转,裴婠问道:“我哥哥去了江南已有月余,这几日我亦再未收到哥哥的家书,你可知他还有多久回来?”
这个问题显然好回答多了,空青忙道:“一月之内。”
裴婠顿时就想到了萧惕说的,她父亲的案子一月之内必有结果,她隐约生出一个念头来,难道哥哥下江南,和父亲的案子也有关系?
江南贪腐案本在皇城司手中,后来长宁军的案子生出,皇城司为了夺审案之权,便将贪腐案主审之权放给了金吾卫,随后哥哥便下了江南。
裴婠的眉头越皱越紧,江南……两湖……
湖州贪腐案!
裴婠蓦地睁大了眸子,她当然不会忘记,前世皇城司督主贺万玄,便是折在湖州贪腐案上,而那件案子,乃是萧惕亲手督办,最后更是亲自监斩,处决了贺万玄府上百多人。
前世贺万玄案发在先,齐王谋反在后,如今来看,这一世萧惕查贺万玄也是在先。
可萧惕入京还不到一年,他怎敢将手伸向贺万玄?!
裴婠一颗心越跳越快,迷雾只剩下最后一抹,而那个让她觉得处处诡异的真相,似乎就要浮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