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荼蘼花底当年事 > 正文 分卷阅读92
    人儿,她立即将自己的斗篷脱下包住了那孩子,又将孩子抱起向文承殿侧的采萱斋。

    所幸采萱斋内有通了火道,她又将孩子放在床上裹了好几层棉被,孩子才不一会儿便醒来了。这会儿凌寒才带了几个宫女赶来,阿荧忙问她可唤了太医,凌寒点了点头后又问主子陛下可准许太子殿下起身了?

    “他不准许又如何。”阿荧听后,也不顾孩子还在场,直破口骂道:“若是我的儿出了什么岔子,我便将他碎尸万段丢到山林子里喂狼去。”

    瑾怀往母亲身后看去,正瞧见父亲走了进来,他微微的摇着母亲的手告诉母亲别再说了,可母亲看见了父亲火气更胜,直接站起来狠狠扇了父亲一巴掌。

    私下皆静,房中的宫人皆瞬间跪下,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出来。”何琰勋拉着阿荧的手将她带出了采萱斋。

    阿荧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着让他放手。他未作出反应,她便弯下身子用力的咬他的手腕。

    他见状,一把将她抱起,带进了文承殿中。

    随后文承殿内的下人被他赶了出去,他亲自合上门面对她道:“你若想打我,现在打,这儿没人看。”

    阿荧听后,不知为何哭得停不下来。她冲上前去使劲浑身气力捶打着他的胸膛,直到已经没有气力了才肯罢手。

    他拿出手帕拭去了她的眼泪,低声道:“今日早朝之时,瑾怀也不知怎么竟跑到了大殿之上,当着百官的面指责我不应该提高南方六县征税。”

    阿荧没搭理他,却又道:“这几个县前几个月经历了洪涝,现在都穷,百姓定是交不起税的。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地方官员把平日里贪的银子都吐出来,等到年后我便会将这些银子归还百姓。”

    “你为何不跟瑾怀解释?”阿荧啜泣道:“你若是跟他说,他会明白的。”

    “当时是在大殿上,我不好解释遂罚他在文承殿外跪着。”他道:“后来我下朝后,他便跟我赌气说不起来了。”

    “我说让他跪十二个时辰不过是想吓一吓他,谁知道他性子比你还倔,竟不起来。”

    阿荧听后仍旧颔首,轻哼了一声十分不悦的道:“若是瑾怀落下什么隐疾,看我... ...”

    “你可不能把我碎尸万段。”他搂住她低声道:“瑾怀还这般年幼,不能没有了爹。”

    “再者,那孩子身子骨硬朗的狠,跪几个时辰不会有大碍。”他道。

    事实果真如他所言,瑾怀虽赶了风寒但睡了一觉第二日便痊愈了,倒是阿荧那日因着了凉一连三日卧床不起。

    因为得了热症阿荧喉咙痛得无法咽食,以至于虽到了过年反而清瘦了许多。待到大年初三,阿荧总算觉得自己的病好些了,虽感觉脑袋还是一片昏沉但至少能够进食了。

    大年初一的夜晚屋外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寒风呼啸着,将梅园中的梅花吹得漫天飞舞。

    瑾怀服侍着母亲喝完汤药后母亲便睡下了,他悄悄地将碗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坐在矮案前下棋。

    而后他感到一阵寒风灌了进来,抬头一看竟是父亲来了。

    他立即起身向父亲行礼问安,父亲则是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母亲后又轻声对他道:“你娘睡下了?”

    他点点头,亦是小声道:“刚睡下。”

    何琰勋将自己的斗篷脱下,又走到矮案前,看了一会儿案上正走了一半的棋局,从棋盒中拣起一颗黑棋放在了棋盘上。

    瑾怀看了看父亲落子之处,亦拿起一颗白子放了下去。

    父子二人走了十几步后白子已然占了大半江山,瑾怀见了抱怨道:“父亲若是一直让着我便没有意思了。”

    何琰勋轻笑了两声,又落了一颗黑子,道:“不错,能看出来我在让你,比你娘强多了。”

    “父亲为何要将我与母亲作比较。”瑾怀道:“母亲可笨了。”

    何琰勋听儿子说罢,望了望床上的人儿,看了仍旧在熟睡之中,道:“确实自小脑子就不大灵光。”

    子时已过,屋外传来了爆竹之声。年年岁岁,新年又至。阿荧被爆竹之声惊醒,只见屋内瑾怀正收拾着棋盘,而后起身对父亲恭声道:“父亲,新年已至,我要去休息了。”

    何琰勋点了点头,待瑾怀离开之后才发现阿荧竟已经醒了过来。

    “感觉如何?”他向她走来,关切的问道:“喉咙还是疼?”

    阿荧应了一声,又听他问:“睡了一日了,饿不饿?”

    她听后又点了点头。

    而后,他便让人端了一人端了一碗粥进来。阿荧本想下床,他却又怕她着凉,遂端着粥到她面前亲自喂她喝下。

    “里头的肉和青菜都被剁烂了,应该很容易下咽。”

    阿荧听后微微张口,将他递过来的一勺粥慢慢咽了下去。

    窗外的爆竹声已经停了,宫内宫外的灯皆被熄灭。这一座都城全然陷入了漆黑寂静,但待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刻便又是车马喧嚣,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