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目光和缓:“主子,让我去罢。”
他去是最合适的。
楚玥何尝不知?关心则乱而已。
但眼下确实别无他法,她只能压下担忧:“你万万小心。”
就算事不成,也定要脱身而出。
青木点头:“我会的。”
事不宜迟,立即暗号联系了西河军中的暗线,青木换了一身西河兵卒服饰,小心混了进去。
楚玥目送他离去,心愈发提起,但只能焦急等待着。
……
山林中天黑得早,但这个时候其实还不算太晚,西河军营中,正轮批吃晚饭。
梁宿神色不变,恭维詹箬赵泉等人几句,又去遥遥给西河王的王帐拱手问安,才折返自己营帐。
一离了众人,他面上笑意就敛起,无甚表情,手不经意抚了抚前襟。
里头有一个小纸团。
是他之前去膳帐时,一个甲兵和他碰了一下,塞在他手里的。
当时他心一动,却无声收了下来。
“梁家主可曾闻吕不韦资异人?惜西河王非异人矣。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梁家主深陷泥泞,今在下可襄助一二。戌时二刻,还请放开守卫,在下欲与家主商谈一二。”
梁宿回到营帐,打开纸团一看,面色一变,心脏不受控制一阵急跳。
余光却见滴漏,已是戌时一刻。
垂眸片刻,他招来心腹亲卫,“帐外守卫,略略松懈,若有人入,只当不知。此人进后,严加守卫。”
捏紧那个纸团,不用多猜,这纸团是哪边送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梁宿端坐案后,戌时二刻,一个精瘦的甲兵撩帘而去。
他定睛一看,却不是陌生人。
“赵爷?”
十八卫得赵太爷赏识,赏赵姓,不过不勉强,只青木在外行走,一贯自称姓赵。
“梁爷许久不见。”
青木淡淡一笑,拱手见了礼,不亢不卑,只道:“梁爷有难,近在下特来襄助。”
梁宿此人一贯雷厉风行,青木也就不废话了,对方悄悄放他入帐,其实能说明很多事,他心登时一定。
“今西河军颓势大显,即便宁王及世子没了,只怕也挽回不了什么。”
傅缙还在,十八万大军还在,大宁里头,还有两个小公子,虽说宁王子嗣多夭折,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况且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就算宁王真绝了子嗣,以傅缙为首的一干人,眼下也必然要先将西河歼灭了。
“梁家主,梁氏还能再选一次,你切切要谨慎啊!”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废话,时间紧迫,青木利索一语毕,定定看着对方。
梁宿垂眸,面色阴晴不定。
但正如青木所料,他肯悄悄放人进门,而不是布下陷阱,就能说明很多事。
似乎很久,但其实也就一会的功夫,梁宿一咬牙:“宁王宽仁英明,我愿投之!”
他一转身,利索朝山上方向一跪磕头,迅速起身,“需要我做什么?”
很好。
青木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即附耳过去,“你在哨探中有没有人手?”
梁宿心一动:“有。”
军中不管哪一处,他或多或少都尽力安插了人手。
“能不能保证一个方向不出岔子。”
梁宿忖度片刻:“可以。”
“西边的裴县杨乡一路,我的眼线不少,提前准备,届时可彻底清理干净。”
“很好!”
青木终于露出一丝喜色,附耳过去,按楚玥吩咐,如此这般说道。
梁宿仔细听了,一一记下:“我需要一天时间。”
“可以,明日的戌正,我们里应外合。”
“可。”
不清楚的都详细问过,梁宿道:“我送你出去。”
青木心念电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