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宁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她心口紧张的砰砰跳。
咬着牙齿掀开帘子朝外面张望出去,他们已经入了树林,周围尽是茂密的树枝,她心生一计忽然开口道:“闻人毓,我们不如进树林吧,树林里面他们的马儿进不去,这样跑下去只怕是要被追上。”
话音刚落,闻人毓正要回答,马车被树杈勾住,马儿前蹄直直朝前倒去,马车后头扬起,陈宴宁丝毫没有防备的从马车内甩飞出去。她整个人被狠狠砸在树干上,倒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身子,闻人毓咬紧牙齿将马车调转方向,挡住树林入口处,飞快赶过去将陈宴宁扶起来。
陈宴宁的常服被刮破,眼角处拉伤好长一道痕迹,她脑子一片晕乎。
见着她这般模样,闻人毓心头懊恼:“你怎么样?还行吗?”
“我可以,快走。”陈宴宁揪住他的衣袍便窜进了树林。
看着她飞扬的发丝,闻人毓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加快速度带着她往前跑。陈宴宁到底是个姑娘家,纵使一心想要自救,可仍旧没有男儿家的好体力。没跑多远她就有些气喘吁吁,脚步也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闻人毓拉着她歇了会儿,低声问:“还好吗?”
陈宴宁摇摇头,“跑不了了,我刚才摔下马车脚踝好像肿了,肩膀也疼的受不了,你快离开吧。”
“不行。”闻人毓四处打量着周围,他气息有些不大平稳道:“你王兄多番叮咛,我必定要护你周全。”
“可我会是你的累赘,你带着我逃不了的。”陈宴宁闭了闭眼睛,将呼吸稍微缓了缓,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追上来的人,轻声道:“你先回去,去找哥哥,我被抓了不要紧,他们想要的东西还在我身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做不到。”闻人毓收回视线,不搭理她的话。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山洞口,他回头瞧了一眼陈宴宁,眼中神色流动:“抱歉,失礼了。”
这话刚落,闻人毓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腿,一手揽住她的腰将陈宴宁抱起,脚步飞快的入了洞穴。这里头倒是干净,陈宴宁被他放在地上,耳尖红红的。
闻人毓小心的躲在洞口瞧着外头,回头不放心的看陈宴宁一眼。
那队人马从他们刚走的那条路追了出去,眼见着走远了闻人毓才坐在陈宴宁身边,面无波澜的道:“我给你看看脚吧。”
“不……不用了。”陈宴宁结巴着摇头,她抬手覆在自己的脚踝上,一阵疼痛刺骨迫使眼角猩红,咬着牙齿道:“不太好。”
闻人毓心口有点酸疼,他垂下眼睑打趣般的道:“当年护送你回大燕时你还是襁褓婴儿,我还抱过你。”
陈宴宁手指一僵,脑海中窜出一个念头,下意识回头盯着他的侧脸问:“你是父王身边的死侍?”
“嗯。”闻人毓有些生硬的将陈宴宁的脚抬起放在自己膝头,他低声道:“那年我十二岁,我们家生来便是先王培养的死侍,只不过我父亲效忠于先王,而我自幼奉命守着恒王。先王崩后,家族惨遭暗算,只剩我一个,便被王妃下旨护送公主与乳母回大燕。”
他微凉的手指褪了陈宴宁的鞋袜,指尖覆在她肿起的脚踝上,轻轻揉了揉,皱眉道:“有些严重了,你还能忍的住吗?”
陈宴宁木讷的点头,她低声询问:“那后来……你去了哪里?”
“你被国公府接纳后,我瞧着他们待你如同待自己女儿一般便也放心了,恒王年幼,我不得不重回西夏暗中护着他。”闻人毓轻轻给她疏通着脚上的脉络,想起前不久在国公府遇上的男人,垂着眼睛嘴角挑起几丝凉薄的笑:“当年若不是放心不下恒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这样久。”
陈宴宁心口咚咚跳,她盯着闻人毓忽然抬起的双眸,眸中神情压抑克制。这样的神情,这样露骨的话,陈宴宁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她咬着牙齿不敢吭声。
看见她似懂非懂的模样,闻人毓心口的那些郁结似乎渐渐散去,低低笑了一声:“我还记得,你满月宴时,拉着我的手咯咯笑。”
陈宴宁稍微偏开了视线,轻声道:“那你为什么又是小王爷?”
“我曾救过老王爷一命,他又是先王心腹,我回了西夏后便去求助于他,他二话不说将我留在家中,让我做他的儿子。”闻人毓想起老王爷,眼中露出淡淡柔意。
脚上青肿好些了,陈宴宁小心地套上鞋袜站起身,惊讶的道:“真的不疼了诶。”
“走吧,赶紧离开这里,我怕待会儿那些人又追回来。”闻人毓握住她的手,见她不自在的神情,垂下眸道:“只把我当做恒王便可。”
他这话的意思……
陈宴宁没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出了树林,陈宴宁缓了几口气,“还要走多久?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回家。”闻人毓眼眸沉沉。
身后忽然飞出一支流箭,闻人毓下意识将陈宴宁护住,他的手腕被箭刺伤,长剑脱鞘,冷冷的盯着面前步步逼近的十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