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红花却是听明白了。
她眼中犹豫不决,咬着牙齿敲向秦樰吟,她面色阴沉,一只手狠狠抠着楚衍的手背,尖叫道:“楚衍,你放开我,你找死。”
楚衍忽然笑开,嘴角残忍的掠起一抹弧度:“找死?谁找死?”
话毕,狠狠一记将秦樰吟砍倒,揪着她的衣领拉出门,看着后面跟上来的竹青,一把交过去,竹青面不改色的将秦樰吟俯身抱起来,两人飞快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秦樰吟院子里的三两侍女们眼下甚至都还是迷糊的,谁也没想到楚衍竟然会光天化日之下前来将秦樰吟带走,纷纷将目光落在红花身上,她面色冷沉。
红花心中思量万千,最终咬着牙齿低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做事,闭紧你们的嘴,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小心我不客气。”
院中婢女三两散尽,红花站在门口深深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楚衍说得对,眼下东窗事发,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既然楚衍第一时间并没有找自己算账,那么必定不是他要放自己一马,而是想要先解决秦樰吟。
方才她若是帮了秦樰吟,赶尽杀绝也不为过。
她是秦樰吟的婢女,可说到底她跟在秦樰吟身边终究是为了自己,她是自私的。
回了国公府,楚衍将秦樰吟交给陈善,低声道:“先将她妥善安置起来,不要被其他人发现,等宴宁安然无恙醒来后我在找她算账。”
陈善没料到这人居然亲自将秦樰吟绑了回来,震惊不已。可想起方才被张氏唤去汀兰居瞧见的陈宴宁的模样,他着实心中怜惜,眼下见楚衍第一时间便将她弄了过来,心中瞬间明了,这个女人简直应该碎尸万段。
他缓缓点头道:“我明白,大夫已经去了,你去瞧瞧吧。”
陈宴宁身上的伤全是一些皮外伤,毕竟那悬崖底下有好长一段斜坡,最严重的莫过于她后脑勺的撞伤,被送回来以后后脑勺伤口都已经结了痂,看着怪渗人。
眼下清理干净伤口以后大夫给她换上了纱布,低声叮咛道:“得好好将养着,世子妃受伤的地方很危险,待她醒来后身旁的人要留心她是否会头晕目眩,干呕反胃,若是有这些症状,便要快些诊治才好。”
送走大夫后,张氏坐在床榻边小心翼翼的给陈宴宁清理伤口,楚衍目光晦涩的站在一旁瞧着她的脸,低声问:“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唉声叹气的摇摇头:“昨日宫里来了人传话,说是范皇后请小五进宫一趟,可谁知……可谁知一个多时辰都没回来。一早前厅的婢女来报我,说是小五叫我注意些,我想着不如再等等,若是宫里有事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是正常的,可谁知没过多久嘉柔来府上寻小五,说范皇后给了她两匹新料子,她看着好看便给宴宁送过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范皇后身边的人。”
楚衍指尖轻轻捻起,闻人毓压低声音:“所以现在还是不知道,昨日那批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张氏瞧他一眼,点点头。
曾经闻人毓将陈宴宁护送回大燕与张氏有过一面之缘,方才张氏便已经认出了他来。
眼下再看,只感觉一阵感慨:“哎,好在被咱们自己人半路截下,要不然的话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衍轻应,看着闻人毓道:“我去一趟书房,这里……”
闻人毓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帮你看着,若是有动静我就让人去唤你。”
临走前他回头瞧了一眼昏睡中的陈宴宁,目光中怜惜深重,咬了咬牙齿抬步跨出门槛快步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暗门,柜子后面有一条密道,下头有一间地下室,这里头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修建它主要为的就是出事的话能有个地方藏身。陈善方才应了楚衍的话后,便叫竹青将秦樰吟带去了地下室绑起来。
陈善带路下了地下室,楚衍盯着昏昏欲睡的秦樰吟,手一挥,身后的竹青将一早备好的凉水狠狠扬起泼在她的身上。眼下临近十一月,这样一盆凉水泼下去,秦樰吟冻得浑身痉挛颤抖,悠悠转醒。
竹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目光阴戾,方才他赶回国公府时,途中瞧见摇摇晃晃徒步往回走的湖玉。当初保护陈宴宁的时候,竹青见过湖玉,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好看的很,可方才她胳膊上全是血迹,脸上糊了一脸,看见他停下马还有些慌张失措,不停后退生怕被他伤害。
竹青说明自己的身份后,湖玉才稍微放下了一些防备心理,他想要将湖玉拉上马快些回国公府,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那眼中的警惕与防备,竹青现在都想不到她一个小丫头到底遭遇了什么。
湖玉尚且如此,更别说陈宴宁。
方才瞧见楚衍将陈宴宁抱回来时,他面若冰霜,甚至感觉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眼下不过是这盆冷水而已,泼在她身上倒是叫她清醒一些,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免得终究是心怀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