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的只有信航和尚,但他却被关在狗皇帝的宫里,是不是?”
谢随这一下是彻底地呆住了。
寒气从地面袭上他的脚底,而至于全身。
蒯蓝桥笑了。
“果然还是躲不过啊。”他笑着长叹一声,摇摇头,“我要去杀了皇帝为我师父报仇,你去不去?”
***
“念念,念念?”
夜已深了,一灯如豆。
谢随在客房中架起一只小红炉,炉上茶釜里药香沸腾,正呲呲地往上顶着壶盖。
水汽氤氲出来,仿佛将灯火都罩得湿润了,而他的脸就隐在那半明半暗的湿气之中,炉底的火光灼烧在他的眼底。他的声音从那水雾里穿越出来,一把抓住了秦念。
秦念的眼睛好像睁开了一点,却又立即合上了。
她好像还没有做完那个梦。
谢随也只好纵容地由她继续去做梦。
他端着药碗走过来,低眉看了她半晌,在床边半坐下,又唤:“念念,喝药了。”
他将秦念的身子轻轻扶起,仔细吹凉了银匙上的药汤,喂给她时却多从口角边流失掉了。他无奈地笑笑,只好自己饮下,再吻住她的嘴唇。
他将药汤灌入她的口,却仍迟迟盘桓不去,温柔地舔舐着她那因寒冷而干裂的唇,似乎是立意要将那些风霜皱褶全都一一舔平。
“念念……”他在她唇齿间喃喃,“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我们去长安,去把我师父救出来,让他给你治伤治病。
“然后我们就找个地方,住下来,再也不走了。你说好不好?
“念念,我可以为你逃亡一辈子,也可以为你回长安。
“为什么我以前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光,从来不肯告诉你呢?”
69.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旧风华(一)
延陵谢氏兄弟相残,延陵侯被亲兄杀死在红崖山下的消息, 被一骑快马报入了京城, 皇宫, 御座前。
御座下正好入宫与皇帝一同用晚膳的睿王, 闻此消息,眼皮跳了跳,“真没想到, 诗礼传家、三代功勋的延陵谢氏,会出这样的乱子。”
皇帝却好像很开心, 身子懒懒地倚着姬妾的膝盖, 悠悠然道:“谢陌弑母, 谢随诛之, 天经地义, 哪里不合礼数了?”
“弑母?”睿王转头看向他。
然而他也并不能直视皇帝的眼睛, 他只能注目那火红的阶墀,灯烛煌煌, 将皇帝那庞大的暗影也投在阶墀上。
“对啊。”皇帝却全不在意,“弑母。”
睿王微微眯了眼。“那故延陵侯, 还议不议谥?”
“议谥?”皇帝好像很震惊,“弑母大逆, 朕不挫骨鞭尸就不错了,还给他议谥?”
睿王笑了。
如果不是皇帝让谢陌去杀秦念, 谢陌又怎会出此下策?到现在谢陌对他没有用了, 他就将谢陌一脚踢开了。
但睿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掸掸袖子行礼道:“陛下康健,臣告退了。”
宫烟缥缈,皇帝看着自己的幼弟,心中始终盘桓不去的却是他方才问的那两个字——
“弑母”。
他终于是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谢陛下。”睿王直起身子,忽又想到什么,“哦对了,皇兄……红崖寨过去当家的那个女人,姓云,皇兄认识的吧?听闻谢陌将她的坟都挖了。”
皇帝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他双目圆睁,张开口想说什么,喉咙却只发出嘎嘎之声,仿佛被一只手勒住了脖子。但睿王却很适意,只阴冷地笑了一笑,便施施然转身离去了。
“哐啷”、“哐啷”数声连响,是皇帝将面前的御案径自一推,案上的玉盘瓜果、书卷章奏也随之掉落满地。几名姬妾慌慌张张奔下去行礼道歉,内侍抖抖索索地上来收拾,而皇帝却只是看着满殿辉煌华彩,呆呆地,好像已什么都不知道了。
“——陛下!陛下!”一名老内官提着衣襟踉踉跄跄地奔进来,身后还跟着许多不成队列的禁卫,“谢随,谢随进宫来了!他有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