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重了些。
“大哥今天好兴致,也对,嫂嫂刚入门,你们也是该培养培养感情,四处走走。”话音轻快,仿佛有多么熟稔一样。
越棠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踮起脚尖从燕霁之的肩膀后面探出小脑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眉眼和燕霁之有三分相似,可连笑容都让人觉得滑腻。
襄阳侯和继夫人的爱子,那个一心想将燕霁之取而代之的二公子。
燕霁之察觉到越棠的小动作,侧了侧头,削瘦的下颌便挡住了她的视线,拉着她手腕的胳膊稍稍向下使了一点力,少女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都贴在了燕霁之的后背上。
“呼,好痛。”越棠鼻尖一酸,眼泪都差点冒出来。
燕霁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后背也这么硬!
“大哥,嫂嫂还是个小姑娘,对她好一点呀。”燕行岳眸中盛满了笑意,只是稍稍带上了那么一点遗憾的意味,他身后的朋友们便想起来……
那个越棠,本来是燕行岳的未婚妻的。
一时间,青年公子哥们彼此挤眉弄眼,甚至有人用肩膀碰了碰燕行岳,满是揶揄的笑意。
越棠咬了咬牙,揉着鼻尖便道:“你们这些人,街头纵马,我可要到京兆府去喊人抓你们了!”
笑声立刻哄作一团。
“小嫂嫂,实在是误会。”不知道哪个开了口,“燕二看到别家惊了的马,主动跑出来制伏。”
油腔滑调,一听就不是好人。
“好了。”燕行岳轻咳一声,又满是笑意地看向燕霁之,“大哥慢慢逛,我等要去参加十七皇子的文会了,改日再聊。”
言谈举止倒真是个风流贵公子。
只是……把十七皇子搬出来,想要吓唬哪个呢?
越棠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鼻尖皱了皱。
燕霁之骤然松手,头也不回地朝着沉墨走去。
“小侯爷。”越棠被松开了手腕,也没来得及看有没有被攥红,小跑地追了上去,“小侯爷,你不要理会他们那些风凉话啊,都是一群纨绔子弟,整天锦衣玉食地伺候着,也没什么脑子。”
燕霁之没有反应,径自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自行打道回府了。
“世子妃。”沉墨目送着自家莫名其妙闹脾气的世子远去,苦笑了一声,“您请上车,小的送您回去。”
越棠看着燕霁之消失的方向,稍微歪了歪头,轻声道:“燕行岳自来都是这般同小侯爷说话的吗?”
“二公子从来都是掌握分寸的。”沉墨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露出个一言难尽的神情,“侯爷和继夫人总归是……”
身为家仆,不好说府中的主人,沉墨也仅仅是意思了意思。
越棠了然。
前世因为自己身份尴尬,也努力在襄阳侯府做个隐形人,同襄阳侯和继夫人接触的机会并不算多,但也知道,这二位从来不会踏入燕霁之道院子。
甚至就在她嫁给燕霁之的第二年,襄阳侯亲自递了奏折,请求另封次子为世子。
只是,当今驾崩,这件事被压了下来。
之后种种……越棠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
“不许闭眼!”耳边又响起那嘶哑的声音,强势又霸道,还带着铁锈一般的磨砺感。
越棠猛然睁开眼睛:“先不回府,带我去永乐坊。”
“姑娘?”玉叶有些惊讶。
再看越棠,她已经爬上了马车,焦急中还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兴奋:“快,快点,不然要赶不上了。”
永乐坊在城东,宅院不算贵,环境也还好,自来是朝中一些清流寒门居住的地方,和越棠长大的永春坊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却是大相径庭。
世家子弟的马车出现在这里,向来都是格格不入的。
燕霁之能配备的马车虽不华贵,但也十分显眼。
越棠指挥着沉墨在坊内拐了两次,在一座不大起眼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世子妃?”沉墨有些迟疑。
他不曾来过永乐坊,也知道这四周住的什么人。他们世子妃到底也是在越尚书和长公主膝下长大的,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
正想着,一个大约六旬的老人挎着一个小木箱从门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又头也不抬地将门合上,门前停了这样显眼的一架马车,仿佛就没有看到一样,扭头便要离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