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桃的低落全然落在楚萧的眼里,他捏着膝上的毯子,忽然开口,“我的腿......”
“楚萧,你们要去楚国,你易容,到底想做什么?”
穆桃打断他的话,眼神清冷,按照她的猜测,楚萧应该与梁王长相无差,否则也不需要带着面皮,不以真貌示人。
将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楚萧侧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这个你拿着,是我做的强身健体的药丸,若是觉得不适,就吃一颗,只是记住,不可过量服用,一月内不要超过五颗。”
穆桃接过药瓶,忽然间笑笑,“谢了,你不是说我身子骨强健,用不着这些。”
两人俱是一笑,接着便是短暂的沉默。
“我去楚国相府,给人看病。”
“哦。”
方夏的耳朵一直竖着,想要窥听车里的谈话,张权之离她远远的,如果不是张家教条不允许欺负女子,他早就还手了。
“呆子,什么都听不到呢,公子跟这个姑娘,怎么回事,要不要我们帮他一把。”
方夏的头脑与江怀古几乎是如出一辙,想法简单直接,张权之吐了口浊气,“你消停会儿吧,公子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他处理了,别帮了倒忙,还自诩得意。”
“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我还要四处找找。”穆桃捏着瓶子,咬了嘴唇,眼看就要落泪,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楚萧面前,那些负面的,低落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数日不曾有过的委屈,顷刻间无处可遁。
“找什么?”
楚萧紧了紧手里的衣裳,竭力抑制住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
“姐姐不见了,是我做的不好,楚萧,我得找到她。”
落了一颗眼泪,穆桃用力擦掉,那脸被她用力按得通红,眼神却是固执倔强的。
“因为叶云?”
楚萧嗓子有些难受,他别过头去,前头的马突然速度加快,张权之的声音伴了些恼怒,兴许是方夏动了手脚。
轮椅卡住的地方有些松动,穆桃伸脚帮他固定了一下,楚萧的脸晕了红,颇有些不自在。
“我不该喜欢叶云的,更不该瞒着姐姐,楚萧,你知道吗,叶云死了,他死了,我难受。”
马车一个急顿,轮椅从卡扣里弹出来,压到穆桃的脚背上,总算被她用手抓住。
楚萧的脸近在眼前,一双眼睛乌黑幽深,一时间穆桃忘了躲避,只看见里面的自己哭得红了眼睛,偏偏不肯服输一般昂着脑袋,楚萧的鼻息哈到穆桃的脸上,两人的脸几乎在同一时刻有些发烫。
“那个,我帮你重新固定好。”
穆桃最先反应过来,帮他用力抬了轮椅,卡在里头,又起身回到位子上。
楚萧低声道了谢,两人直到楚国靖州,再不曾开口说话。
外面的方夏倒是忙的不亦乐乎,一会儿过去拽拽张权之的衣服,一会踢踢他的屁股,发起疯来还对着车夫的马抽打几鞭子,引得车里的两人极度恐慌,唯恐再有意外,撞在一起。
相府对面有个书院,里面的话本子很是出名,穆桃和方夏翻了几本,渐渐入了迷,楚萧在隔壁正上演一出隔空诊脉。
茶楼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围观的人群里时不时发出嘘声,引得吃茶的小厮跟着过去凑热闹,楚萧的手搭在轮椅上,远处的那个老者面貌清白,满头银发,医术的最高境界,不过就是察言观色,望闻问切,听起来简单,真要悟得其中奥妙,少不得数十年的专注。这几日的悬赏挂出去好些天,也没找到个正经郎中,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当小厮急着上前探寻的时候,外头忽然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姑娘,不是方夏,还能有谁。
上前就拉着楚萧的胳膊,颇有些饥渴之意,“楚神医,哎,让我好找,我家夫人病重,多亏你那三副药,夫人让我来感谢你,晌午备好了饭菜,等你过去呢。”
楚萧有些头大,方夏的表现太过强烈,以至于需要反应半天,才可应对接下来的回话。
穆桃从外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两个话本。
“公子,夫人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特意命我二人前来相邀,设宴府中,还有,夫人的远房亲戚听说了此事,已经备好车马,想请你过去顺便诊断一下。”
“哦?不知是在何处?”
楚萧端了端态度,正襟危坐。
“就在离靖州不远的灵州,坐车只需一天多。”
那小厮一听,瞬间急了,连忙探出脑袋,“这两位姐姐,你们等等,实不相瞒,我也是来找大夫的,且离得近,不如先让这位神医去我家大人那边看看,若是能治,自然少不得打赏。”
他拉着轮椅,唯恐楚萧被那两个姑娘带走。
“你这人,做事要有个先来后到。”
方夏一脚踩在小厮的脚面上,还用力碾了碾,果然嚣张。
“二位姑娘,你们就发发慈悲,我家大人也是着急,我保证,看完大人,你们就能带走这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