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急这就说漏嘴了,旁边李传根笑了:“你叫我们陆家大哥啥?陆大人?”
苏县令脸色一僵,忙说:“这位大哥,你,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李传根也觉得气氛似乎不对,赶紧地走了。
陆吟朝起身,慢慢地走上去:“你是崔现的学生?”
苏县令愕然:“您,您认得我?”
陆吟朝轻笑一声:“回去记住,你没有见过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崔现会有麻烦,你,会有更大的麻烦。”
他声音清淡,语速也不快,但却让苏县令冷汗涔涔。
“陆,陆大人…我,我知道了……”
待从陆家出去,苏县令还觉得后怕,自己怎么就一时失口称呼他为陆大人呢?
记得老师说过,陆吟朝这人非常残暴,只要招惹到他一点,只怕性命都会全无。
如今的陆吟朝虽然势力已退,但说不定还是养了许多的部下,哪一日自己若是被陆吟朝暗害了可怎么办?
苏县令越想越怕,翻了翻那书,发现确实很不错,只怕能中大用。
他思前想后,还是往京城寄了一封快信,把陆吟朝如今的状况都写信告诉了老师崔现。
崔现收到信大喜:“原来陆吟朝藏在这里!哈哈哈,原本是多么显赫的陆尚书,如今竟然成了山村里的走狗?哈哈哈哈!皇上啊皇上,奴才要为您立功了!”
崔现立即带人前去捉拿陆吟朝,要治他擅自插手政事的罪过。
而陆吟朝自从见了苏县令之后就觉得心中不安。
他好几夜没睡着了,总觉得心里突突的。
令言半夜醒来,发现他竟然睁着眼没睡,立即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陆吟朝把她搂进怀里:“没什么。”
令言却也睡不着了,声音淡淡的:“那天我看见一个人来了咱们这里,衣着打扮也不普通,是个当官的吧?若是被他知道你是陆尚书,是不是会有人来追捕咱们?”
虽说皇上是有意让他们走了,但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直都安排了人跟踪他们。
陆吟朝故意甩开那些跟踪他们的人,皇上已经很怒了,不知道下了多少道命令,要求必须找到陆吟朝。
他其实很需要陆吟朝,只是不肯低头给个好脸色,所以希望能掌控住陆吟朝的去向。
令言靠在他怀里:“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你不愿意让我吃苦,心里却也放不下天下的事情,你瞧着这些人吃苦,你便想帮着改变一下,可皇上呢?他既然上了那个位置,为何不帮着天下考虑?吟朝,这几日我想了,我们该做的已然做了,有些事情是我们管不了的。若是皇上治理无能,那天下必会有人揭竿而起,你我就算再用力,又能做多少事情?”
她不是不善良,可有时候的善良能带来什么?
从前的善良已经成了过往,往后她想自私一些,过好自己的日子。
陆吟朝紧紧地搂着她:“我知道,我不算什么圣人,天下的事情,我哪里管得过来啊?我这几日在想我们也该离开了,去云南找个地方住,那边风景更好,有花有草,都是你喜欢的,只可惜,你现在身子还不算好,此去云南也太远了些,我怕对你身子有影响。”
令言放心下来:“不怕,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若是不走,万一那人带了其他人追过来可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才躲过了皇上的监视,不能再被盯上了,否则下半生的日子可怎么过?”
见令言这样说,陆吟朝想了下同意了。
第二日两人便把瑞琴跟碧羽叫到了跟前,说了下要搬走的事情,瑞琴跟碧羽自然是跟着主子的。
且先前就说过将来是要去云南的,现下只是提前了而已。
四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安哥儿和素素也懂事了,也没有什么不高兴,都乖乖地随着爹娘走了。
他们早已套了一辆牛车,车里宽大,铺着被子,车帘子一拉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陆吟朝戴着草帽在前头赶车,一行人行李带的也不多,倒是没有怎么惹人注意。
村里人是第二天发现陆家一家都不见了的,只在屋子门上留了一张纸条。
大山读出了纸条上的字:“各位父老乡亲,承蒙这段时日的照顾,陆家一家感激不尽,后会有期。”
想到自己的老师走了,大山忽然就哭了,怪不得先生前几日忽然送了自己好些笔墨纸砚!
原来这就是要告别!
村里其他人都忍不住落泪,陆吟朝是如何帮助大家的,还都历历在目。
可如今人家走了,都没有机会告别,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
陆吟朝赶着牛车,几个人一路到了县城,先是让碧羽悄悄地拿着陆吟朝的一块玉佩去当了些银子带在身上,那砚台价值不菲,但因为县城里的当铺老板小家子气也不肯出太多的银子,最后也只当了二十两,碧羽又跑到另外的当铺把令言的一只耳环给当了,倒是也当了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