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两眼,又看他一眼,媚眼儿看得燕澜一阵燥热,又不敢肆意亲近她。
不等他说什么,就见自己的贵妃坐直了身子,往自己身边靠近,她双手撑在架子床上,夏天燥热,便只穿了杏色肚兜儿,套了个碧色薄纱罗的衫子,明明是极浅淡的颜色,却也能衬得她雪肤腻理。
纤细的双臂和圆润的肩头朦胧隐在纱罗下,又欲语还休地露出点颜色来,当真应了那句诗——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③
眼下那大片雪色和如玉锁骨被送到自己眼下,燕澜眸色愈发黑沉,不敢去亲昵她,怕失控伤了她身子,只能死死克制。
又怕她身形不稳,伸出一只手揽在她腰后扶着她。
热热的手掌贴在虞令绯腰间,透过似若无物的纱罗传了过来,恍若肌肤直接相贴,虞令绯缩了缩腰躲了下,没躲掉,反而被贴得更紧。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委屈道:“好热。”
因为有孕,景阳宫本就用冰少,这下更热了。
随即虞令绯又嘟哝道:“现下我腰都不细了,皇上是不是嫌弃我了。”
“怎会。”燕澜喉咙滚了下,嗓音有点哑。
他收住脑子里的遐想,不敢让她再亲近自己,道:“你起身何事?头还晕不晕了?快坐好。”
虞令绯小小地“啊”了一声:“都怪皇上打岔。”
“是是是,都怪朕。”
虞令绯满意了,继续之前的动作。
她从下而上地贴近燕澜的身子,感到他身体骤然紧绷,心下一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她没有收手的意思,伸出手用那根被迫刮了自己鼻梁的手指在燕澜高挺的鼻梁上小心地刮了下。
“皇上也要。”
她动作不快,燕澜有机会躲开了去的,到底怕她不开心,受了这下。
不痛不痒。
可她凑得如此近,他的眼珠子一动就能看到不该看的,燕澜喉咙急切地滚动了下,整个人仿佛要在景阳宫烧了起来,直直顺着帐幔燃尽这软玉温香处。
旁边的卢德新眼观鼻鼻观心,若是旁人这就是冒犯龙体之罪,可对着贵妃他哪敢上前呵斥,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虞令绯见燕澜不说话,还以为他被这动作惊到了,她心想皇上这么不经调戏的吗,又思及他自小没有母妃,恐怕也没人对他做过如此亲昵的小动作。
虞令绯怀着身子,最是容易感怀的,当下看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如玉儿郎都仿佛瞧出了几分可怜。
她心软地又凑近了些。
燕澜不敢往前攫取,不想往后避让,如一块炭盆里的烧炭一样僵在原处。
虞令绯贴近他的脸,用自己的鼻尖贴上他的,即便是裹着人骨的鼻梁,仿佛他的也比她的硬上许多,娇嫩对上坚硬,两双眼里只能看到对方。
虞令绯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两个鼻尖在对方身上打着转悠,她软声道:“皇上不生气。”
她的声音里是无尽的温柔海,是如天地般广阔的包容,是似微风拂面的轻缓。
此刻她如此亲昵,却能用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安抚了自己躁动的情绪。
燕澜闭了闭眼,像被主子驯服的雄狮般,每块骨肉里都蕴藏着极强的攻击性,却甘愿俯首帖耳,温顺不已。
“朕不会生你的气。”他微叹道,不过很快又补上一句,“但若是你还不好好坐回床上,朕就要不悦了。”
虞令绯半点不怕他,但到底被燕澜轻轻扶着坐了回去,虞令绯感觉自己就是一块传世美玉,主人生怕磕着了点玉屑。
她漫无边际的想法被太医打断了。
太医匆匆而来,燕澜这次没怪他们来得慢,只他不怒而威的模样还是让太医恭谨十足地行了礼才开始号脉。
号完脉又问了雪青几个贵妃娘娘近几日平日的情形,最后看了看虞令绯鼓起来的腹部,沉吟道:
“回皇上、娘娘,以娘娘的情形来看,娘娘怀的应是双胎。”
“什么?”虞令绯惊讶了下。
“娘娘如今才三旬便显怀了,较旁的妇人都早,想必日后也会比妇人大,脉象也有双胎之兆。”
太医斟酌着道,“如今只是推测,若是要确定,可等一旬之后,不光从体态上能明显看出,且那时胎动也出现了,若是双胎,应是有两个方向都有胎动的。”
太医说是推测,言语间却很拿的准的样子,燕澜便知他只是惯常的有所保留,实际已是十拿九稳了。
他看了眼怔然的虞令绯,问太医:“双胎较之,有何不同?可与母体有碍?”
“娘娘是头胎,又体弱,双胎不仅生产时更需要康健的母体,平日里反应也比一胎大些。”太医不敢停顿,一口气说完,“娘娘此次险些栽倒,便是因着头晕乏力,想必日后其它反应也不会小,还需、还需宫人多加照料。”
“日后也要娘娘多多走动,加上补药,以强母体。”
燕澜听到第一句眉头就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