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澜身子一颤,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声音不大,在黑夜中却显得尤为清晰。
萧挽澜立刻抿紧了唇,生怕自己再发出声来,心中更是羞耻无比。两颊如火烧一般,宋衍的脑袋此刻竟然还埋在她的脖颈处,萧挽澜忍不住微微侧开了脸。
然而宋衍却觉得那声音动听极了。
他浑身绷得死紧,每一处地方都仿佛在叫嚣。
呼吸间尽是萧挽澜身上的馨香,宋衍被黑暗遮蔽的眸子缓缓眯起,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反倒是在那一处流连不去。
萧挽澜怕自己再失态,伸手抵住宋衍的肩膀,颤着声乞求道:“执夷,别……”
宋衍简直被这一声撩拨到了极致,按在她腰间的手不由扣紧。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上去像是来了两个人。
宋衍怕萧挽澜发出声音,不得不停下了动作,缓缓抬起头来,揽着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
来的那两个人各提了一盏灯,从月洞门走出。灯火映照着两人的身形,影子一高一矮投射在鹅卵石铺就的石径上。很明显其中一个是个女子。
萧挽澜和宋衍躲在竹丛后面,来人根本没发现他俩,依旧低声说着话。
一个略有些沉稳的男声道:“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忘了吃药。”
女子不无嘲讽道:“你怕什么?既然如此,你又何须这般三番四次招我?在你眼里,我与勾栏院的妓子有何不同?”
男人默然片刻,才道:“那你可甘愿做我的妾室?冯蘅,我早就问过你了。是你自己心比天高,如今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最好别惹我生气。”
被他喊作冯蘅的女子冷冷的笑了一声,“好一个各取所需……那看在我这样尽心尽力伺候大人的份上,我的寺正之职还劳寺丞大人好好费心了。”
两个人走的远了,渐渐没了声息。
萧挽澜眨了眨眼,他们应该就是刚刚在卷宗室的那两个人。
这个女的叫冯蘅,这个男的……宋衍应该认得吧。毕竟是在一个衙门办事的。
她伸手拉了拉宋衍的衣摆,轻声道:“执夷,那男的是谁啊?”
宋衍这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听萧挽澜问他,他就说:“应该是崔护。”
崔护?
萧挽澜倒是知道这个人,但是并没有接触过。
他是崔琰的堂弟,以前偶有听崔琰提到过罢了。
崔家在长安是望族,又有个做门下侍郎的崔贺,这个叫冯蘅想嫁进崔家,做崔护的嫡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难怪崔护会说她心比天高。
做官虽说风光,但官场上又有几个人真的是干净的。做了女官,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有些事就更身不由己了。
萧挽澜想到冯蘅那句“我与勾栏院的妓子有何不同”,不禁有些唏嘘。
宋衍一直没等到她接话,便笑了笑问:“在想什么?”
萧挽澜摇了摇头,说:“那我们还要折回去找卷宗吗?”
宋衍低笑道:“时辰不早了,明日再找吧。反正最想做的事都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顿了一下,垂首看她,语气突然间低了几分,听上去极为暧昧。
“你难道还想要去吗?”
萧挽澜脸上一热,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含糊道:“不去了,我……我是该回去了。”
什么叫最想做的事……他居然都不害臊的!
现在风灯灭了,没有东西照明,萧挽澜又对这里的路不熟悉,回去的时候走起来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跌倒。
别人能摸着石头过河,她现在能倚仗的只有宋衍了。
她不由得紧紧扯住了宋衍的衣袖。
在自己半拉袖子被她拽脱之前,宋衍停下了脚步。
萧挽澜感受到身边的人停了下来,也跟着站住了,茫然地问:“怎么了?”
宋衍像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温声道:“你看不见,不会和我说吗?”
“那还不是要怪你弄灭了灯?”萧挽澜忍不住指责。
宋衍笑了笑,并没有辩驳,将自己衣袖从她手里扯出来,忽然蹲下身来道:“上来。”
他这是要背她?
萧挽澜没有动,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这毕竟是衙门里。
宋衍却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一会到了又光亮的地方,我就放你下来。”
萧挽澜咬着唇,迟疑了片刻,这才爬上了宋衍的后背。
她印象里,背过她的人就只有先帝,而且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
伏在宋衍背上,萧挽澜能感受到他宽阔的脊背和衣服下紧绷的肌肉,脸上原本减退的热度又再次蒸腾起来。
……
回到清元殿之后,萧挽澜坐在镜前,由着宫人伺候自己散了发髻,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喉咙上有一块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