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王爷再不能如此了,不说别的,手炉总要拿了才好。”
衡序人笑着一一答应了。
罢,二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往花园外走去。
只衡候人看见衡序人回过头来,对他得意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衡候人心内的恨,几欲将他的理智吞噬,只得强迫自己留在雪地里冷静,直到全身冻得有些麻木了,才僵硬着脚步也要走出德寿宫花园。
可在衡候人走到一双略小的脚印旁,一抹不同于雪色的白静静卧着,俯身拨开浮雪,原来是块染了泥尘莹白的碎玉。
衡候人忙去拾去拼,却怎么都拼不上了。
佘守义找来时就见衡候人失魂落魄的,手上还有被碎玉棱角划破的伤。
佘守义看清碎玉是什么后,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太子爷赏寿王妃的信物……”
待看清衡候人的脸色,佘守义又赶紧止住了话,劝衡候人包扎手上的伤。
可衡候人却赌气说什么“碎了也好,再无念想,从此两宽。”
罢,衡候人随便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污,便大步往太极宫而去。
长至节的宫宴多与祭祀歌颂相关,因此一场宴席下来,多是跪拜行礼得多,衡序人自然不能支持,不过半巡皇帝就让衡序人暂且偏殿歇息了。
王语贞则发现衡候人隐有不同了,气势似乎比从前更足了,让人不敢靠近,可再一细品又似是他不愿让人靠近,独自承受着什么。
宴息,回到东宫,衡候人说要去看女儿,却也只是怔怔地看着悠车里熟睡的孩子。
王语贞只当衡候人是思想长子了,便说道:“太子爷,大哥儿当真要养在太上皇跟前了?”
想起桑柔如今不成体统的形景,衡候人说道:“如今看来,大哥儿养在太上皇膝下,总比在他生母跟前的强。”
说罢,衡候人起身就走了。
而寿王府里,因着衡序人的身子太弱,又在雪地里和衡候人对质了两刻钟,自然就受寒了,回府便发起热来。
兼领王府良医所的蒋御医用了药,高热虽有缓解,却也未能令衡序人体温恢复。
因此翌日清早,高热还引发了衡序人的胸闷和抽搐,哮喘也发作了,情况危急十分。
还是虞褰棠为了防范于未然,让人去太医院院使家里把院使请了来,与蒋御医联手救治,这才缓解了危急。
衡序人是午时醒过来的,看见衣衫未解守候他一宿的虞褰棠,说道:“我……如……今……好……多……了,王妃……只……管……梳洗……安歇吧。”
虞褰棠到底还是让御医给衡序人请了一回脉,又看了御医写的脉案,才回荣德堂去了。
待虞褰棠走后,衡序人问蒋御医道:“本……王……这……一……回……可……又是……王妃……用……药……解救的?”
蒋御医回道:“王爷此回病重,但王妃说还不到用以毒攻毒的时候,故而此回是刘院使用猛药力挽狂澜的。”
衡序人长吁了一口气,咳嗽了一回,才说道:“这便……好。”
衡序人会如此说,是因为他只记得虞褰棠说,新炼制的药虽能救人于病危之中,却也能让人上瘾的,且一旦成瘾难以戒除,除非一直用这种药养着,否则生不如死。
然,衡序人忘了虞褰棠还说过,上瘾的前提条件是长期大量的服食。
荣德堂里,虞褰棠对如夫人说道:“你也熬了一宿,回去歇息吧。”
如夫人摇摇头又看了看屋里伺候的人,将人打发出去后,忧心忡忡道:“王妃,王爷的病一场接一场的,身子迟早是要支持不住的,那时咱们又该如何?”
虞褰棠往床头上一靠,说道:“我是不能了,你可想过再嫁人去?”
如夫人一愣,惊愕道:“妾……妾还能……还能再嫁他人?”
虞褰棠道:“只要不上玉碟,你娘家又肯搭把手的,我倒是有法子的。”
如夫人听了却萎靡了,苦笑道:“妾娘家怕是……怕是不能答应的。”
虞褰棠不解道:“为何?”
如夫人红着眼睛说道:“妾娘家最是看重女子从一而终的,那怕是为妾的。”
虞褰棠惊叹道:“你们家真是……”想起到底那是如夫人的亲人,虞褰棠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如夫人知道虞褰棠想说的是什么,强打起精神来笑说道:“总比逼着出嫁女庙里去的强多了。”
虞褰棠说道:“说起王爷的身子……唉,那一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眼前过一日是一日吧。
我看你回去也睡不安生,守着我你还能安心些,就在我对面榻上睡了吧。”
如夫人答应着给虞褰棠掖了掖被子,落了帐帘,又让人给熏笼添了炭火,外头屋里盥洗了才轻手轻脚地回来歇榻上了。
就算如此,虞褰棠和如夫人也不敢多歇,晡食前便又要起了。
之后的日子里,虞褰棠对衡序人似是愈发的用心了,衡序人很是安心受用。
第90章 第九十回
而东宫里,衡候人将自己关在惇本殿整整三日后,越发的忙碌了。
衡候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