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胎确实不稳,之前吃的药太毒了一些。”
相衍眼睛微微一亮:“可有法子?”
小洛氏看着她白净的脸,问:“法子是有,挺痛苦的,治吗?”
连海深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说:“治。”
“情蛊。”小洛氏说道:“敢不敢?”
”情蛊?“
几乎是一瞬间,相衍就想起了当年小洛氏刚进府给相佩生治病时的情景,当时相配僧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结果小洛氏给他下了保命的情蛊以后身子还真慢慢好起来了,此次也是一样,若不是碰上了更厉害的无名子,相佩生也不一定会死。
“孩子呢?”连海深说:“可以保得住吗?”
“情蛊会慢慢吞噬掉你体内不该有的东西,清了余毒孩子当然就没问题了,不仅如此,还能强身健体。”
“我愿意!”连海深道:“大嫂,多谢你了!”
“你先别谢我。”小洛氏打断她的话:“情蛊又不是大白菜,哪里会随处可见?”
“那......”
“我这里没有。”小洛氏道:“你可以叫人从安南府带,我记得你的舅舅就在安南,让自己人带着种东西不是更安心么?”
说罢,她嘲讽似的笑了两声,连海深说:“还是要多谢你,否则我......”
“你不需要谢我。”小洛氏露出嫌弃的表情:“佩生不喜欢你们,我也不见得喜欢,帮你只是因为你也帮过我。”
“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小洛氏的性格果然是江湖儿女一样快意恩仇的,连海深心定了定,脸上神情也轻松起来。
小洛氏没有多留,道过别后径直往外面走,相衍紧走几步追上去,说:“你如今在哪里落脚?”
相佩生下葬后不久,小洛氏就进宫帮明德帝治病,说起来快一个月没有回过相家了,相平自从皇后太子被禁足后,也干脆称嫡子过世思劳成疾,称病在家。
小洛氏不想回到相家,她望着外面的街道,说:“天下之大,难不成没有我的落脚之地?”
“我倒是有个地方,如果你愿意的话。”
相衍回到府里,连海深提着裙子跨过门槛就扑了上来,吓得他连忙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地说:“胡闹,这样蹦跳,伤着自己怎么办?”
“我太高兴了嘛!”连海深抱着他,眼睛晶亮晶亮的:“你听见了吗,她说可以治!”
虽然情蛊事以毒攻毒的法子,但连海深不在乎,只要不背叛对方,情蛊就是一道贴在身上的保命符,不会危及性命不说,还能一定程度上护着宿主。
她真的想要给相衍生一个孩子,生一个像他们两人的孩子!
相衍弯腰抱起她回屋,说:“这就值得你这样高兴?”
“我得马上去信舅舅,请他从安南捎一双上来,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我怕到时候来不及。”连海深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
覆在两人头上多日的阴霾一朝散去,他们看着彼此,都露出真切的笑容。
*
褚国使团是伴随着年底的秋雨进的长安城,在那之前,大梁皇室上下已经盼了许久了。
这是相衍开府以后参加的第一场宫宴,连海深特意吩咐人制了两身新衣裳,沉稳的绛紫色滚着暗金色的边,上面用玄色丝线绣着吉祥的纹路,相衍小心扶着她的腰肢,低头看了看还平坦的腰腹,在心里嘀咕:这样纤瘦的腰肢里真的孕育着他的骨血、他的孩子吗?
一不注意就愣愣盯着她的腰腹好半晌,直到连海深将他推了又推,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啊!”
“我......”他看着,喉头忽然发紧,说:“今日有没有不适?大都护的人马会在年底到长安,到时候就真的没事了。”
“嗯,我知道啦。”连海深强压下涌到喉头的呕吐欲望,勉强笑着。
“今日宫宴你要紧紧跟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相衍说,一边将她有些微微发冷的手抓在手里。
连海深另一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啊你,今日的宫宴不比平时,褚国使团俱在,你身为右丞相必定很忙,我还能同你绑在一起?”
“能。”相衍执拗地说:“我说能就能。”
“宫里的人大多不老实,谁知道她们里面是人是鬼?”他有些孩子气得说:“你现在的身子哪里受得住,不如今日的宴不去了?”
“圣人封了我为诰命,这是受封后的第一场宴,按规矩该去谢恩的。”连海深道:“你别孩子气。”
相衍叹了口气才算妥协,又絮絮叨叨地说:“如今皇后和太子是被关在潜邸,可陈贵妃还在外头。”
“陈贵妃?”
陈贵妃自从唯一的儿子李至被打发到鲁地以后消停了一段日子,结果皇后太子被禁足,她又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了。
连海深握着他的手,相衍又说:“褚国议和带来了他们的公主,说是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