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受宠,毕竟也只是个贵妃,即使朝中有不少势力支持她,可也不敢太过于明显,只咬着牙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杏娥跪在一旁,看见自己的主子受了气,心里居然有些畅快,觉得皇后娘娘终于给自己出了一口气,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就该狠狠教训一顿才是,禁足半个月倒是轻了。
待到阎姣娘和她的宫人离开了大殿,谢道清才缓缓坐了下来,抿了一口参汤:“还好你提前过来禀告,要是再晚些,她怕是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梨容赧然一笑:“是皇后娘娘心细如发,奴婢不敢居功。”
谢道清的目光在那些贡品上流连了一圈,看中了一匹正红色的云纹丝绸,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这匹料子做成衣裳,阿月穿着定然好看,只可惜,没能亲眼瞧瞧。”
她虽然久不问世事,可在宫外到底是有些耳目的,秦九韶迎娶应纯之孤女的事情,她一听便知道,定是应迦月回来了。十年前她凭空消失的时候,自己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日,如今,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来了。
她这里能知道消息,阎贵妃那里定然也会得到消息,以她的性子,不兴个风作个浪就不是阎贵妃了,是以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拖延她的枕边风。
就算陛下那里迟早会得到消息,没有人从旁煽风点火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谢道清的神情渐渐恍惚了起来:“梨容,我挺羡慕她的。”
默默立在一旁的梨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便轻声道:“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天下的人羡慕娘娘还来不及呢。”
一国之母?
谢道清惨淡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内忧外患,大厦将倾,这个一国之母,恐怕也没有旁人想象中那般风光。若是能重来一次,她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十年前应迦月在自己耳边说过的那句话——“道清,你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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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
缎子上沾了些红,刺痛和快乐隐隐传来,应迦月紧紧咬着下唇,望着头顶轻轻拂动的帐幔,心中的烛火也跟着摇曳了起来。
似乎是怕她难以承受第一次的痛处,秦九韶搂在她腰间的力道加重,可动作却是轻柔无比,即便是如此,应迦月也被撑得差点抓破秦九韶的背。
烛光昏暗,看不太清彼此,但应迦月也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个尺寸……
满意,满意啊。
未来的幸福生活不用愁了。
作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数学奇才,生得这样一副清隽俊美的好皮囊,也就算了,毕竟世上皮相好看的人也不在少数。肌肉恰到好处的的绝佳身材,也算了,毕竟也是他后天勤练的成果。可是为什么连……也这么优秀啊!
被老天如此宠爱,秦九韶上辈子可能是造福了全人类吧,啊,不,他好像真的造福了……
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秦九韶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抽离。
应迦月愣了一下,半晌,十分难以启齿地问道:“你怎么,怎么不……不动了。”
话刚问出来应迦月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秦九韶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秦九韶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睛,温温柔柔道:“怕我的月儿疼。”
听到这样的话,应迦月心里头甜滋滋的,咬着唇不发一言,只觉得也没有那么疼了。
秦九韶将整个头埋在了应迦月的肩窝里,喃喃道:“月儿,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知道之后,心里欢喜。”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藏在云层里,听不大清。
两世为人,应迦月的心境早已和从前不太一样了,见到秦九韶这般震惊讶异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心酸,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赵昀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始终在等着自己。她何德何能遇到秦九韶这么好的人?
思及此处,应迦月微微偏过头来,凝视着那人近乎完美的侧脸,装作嗔怪道:“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吗?秦九韶,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像上次一样回娘家,让你找不到我。”
“好,好,不欺负你,别走。”秦九韶将她拥得更紧了,似乎真的怕她像上一次一样凭空消失,再也寻不见了。
应迦月得逞的笑了起来,心里头却有些艰涩:“骗你的啦,这一次,我再也走不掉了。”
哪有什么娘家,不过是再也回不去的21世纪,八百年后的遥远世界。
秦九韶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先前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太大的阴影,让他觉得应迦月就像是个不真实的人,虚无缥缈,并不存于这个世间,但此刻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竟隐隐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想法有些自私,可他真的希望她再也走不掉,就这么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
“走不掉,正好。”秦九韶望进她的眼睛,一声轻叹,“反正我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耗了。”
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