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遮风避雨的地方的花儿,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却从不曾折过脸上笑颜,她一日比一日更加不畏风雨和挫折,她最终还是长成了耀眼夺目的存在。
可就是因为这样,那将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自然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见她跌倒会比她更加心疼,见她成长却又比她自己更加欣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顾承礼也说不出来,可他知晓,这件事也没有他插手的余地,应该阿芙自己去寻得答案。
阮梦芙还是一点儿都不知,“他若再生气,我就我就。”
“你要如何?”顾承礼见她半天都说不出后头的话,起了逗她的心思。
“难不成你还能不嫁他?”
阮梦芙腾地一下,脸红了大半,“自然不是。”
她在宫里待了大半日,临了出宫了,马车停在那儿,她远远的就瞧见有人站在马车旁,她笑的眉眼弯弯。
“阿芙。”年易安朝着她走过去,哪儿还有前些日子的生气。
“你不生气了?”阮梦芙偷瞄他。
年易安一愣,复又无奈的回道:“我不是生气。”
二人并肩朝宫外走着,白芷偷偷一笑,领着宫人越走越慢,离他们远远的。
“那是什么?”
年易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骨指分明,掌心带着些茧子,是多年练武留下的,摩挲着人,带着几分痒意,却并不叫讨厌。
他将阮梦芙的手完全包裹住,一点儿缝隙都没有。
“有的时候,我想叫你躲在我身后,这样,谁都伤害不了你。”
阮梦芙一愣,又听他接着说道。
“可是,这样你并不会高兴。比起将你护在身后,让你什么都不做,我更不愿你不高兴。”
阮梦芙随手晃了晃,她有些高兴,可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那是因为我知道,无论出什么事,你都会在我左右,我有了依仗,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做每一件事。”
年易安听见她这般说,笑了笑,“并不是这样,是你一直在我左右。”因为有了她,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般活着。
“你瞧,我的风寒已经好了。”阮梦芙摸了摸额头,额头上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两个人的小矛盾就这样烟消云散。
白凤被斩首那日,他们远远的站着看,直到白凤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们都还能听见,“圣教卷土从来之日,就是大余灭国之时。”
可无人害怕他的话,阮梦芙内心平静得很,无论如何,这世上总会有坏事发生,只要足够强大,总能应对。
又过了两日,皇帝下了诏书,恢复民间习俗,那些个道门庙宇可以重新延续香火,不过都得过了朝廷的批准。
这道诏书一下,老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
阮梦芙高兴了一小会儿,随即就开始紧张起来。
她就要成婚了。
为了婚事,她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同年易安见过面。
明日就是她出嫁之日。
长公主满是不舍,“真不想叫你出嫁,日后,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娘,便是我出嫁了,府邸离此处也不过几步路,我还能天天回来同您一起用膳呢。”
长公主笑道:“哪儿能这样,难不成你要叫阿律一个人在家中吃饭?”
“自然叫他一起来呀。”
长公主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二人成婚很是热闹,比之前一回更加的隆重,可没有人是心生感伤的送嫁的。
便是她自己也是心生欢喜的。
待头上盖头取下,阮梦芙抬头看着穿着大红婚服的年易安,两个人手拉着手对视也不说话,倒叫观礼之人羞了个大红脸。
知他们二人感情甚笃,观礼之人笑过一回也就结伴退下,留下二人独处。
“你别看着我呀。”她生出了几分羞意,今儿的新娘妆她是看过的,一张脸画的都不像她自己了。
“今日之前,我一直都在想,我和你会不会真的有成亲的这日。”年易安坐在她身旁,将她拥入怀中。
“现在,终于成真了。”阮梦芙笑红了眼。
“阿芙。”
“嗯?”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