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嫪毐以便他全身而退。
这种事,除了工于心计的吕不韦,恐怕也没人能干得出来。
可世上哪有人能把好事全占尽?爬得越高,自然也跌得越狠,这一天迟早要来。
而她就等着看吕不韦落马的那一天!
“我在朝中也总是受那老东西的掣肘,对他亦是恨得牙痒痒。”嫪毐搭上了赵姬的肩,将她揽入怀中,“如今我有一计,可除吕贼,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姬晦暗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说无妨。”
这一天,终于要到了么。
*
商议完秦王加冠礼的具体事宜,百官纷纷告退。
站于百官之首的吕不韦对着赵政躬身一拜,却没挪动步子,而是望着身侧那个空了很久的位置出了神。
回到吕府之中,吕不韦唤人取来几坛美酒,就着坛口便喝了起来。
忠伯不知何时进了门,闻着室内酒气熏天,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大人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么?莫非又是那嫪毐在朝堂上招惹是非?”
大人自过了不惑之年后,因身体原因便鲜少饮酒,就算是在推拒不得的应酬时也仅限于三杯。今日却也不知怎么了,竟独自一人在房中喝起了闷酒。他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了那嫪毐身上。
“忠伯啊,过来坐。”吕不韦拭去嘴角酒渍,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好久没在朝中见着嫪毐了。他难得不作妖了,可我却隐隐觉得要有什么祸事要发生。”
“大人是指?”忠伯举起酒坛,为自己也倒上一碗酒。
吕不韦打出一个酒嗝,“忠伯啊,过些日子你便收拾行李离开吕府吧!”
忠伯登时慌了神,却忘了碗中的酒已满。
澄黄的酒液从碗边溢出,在案桌上濡染开一滩,将对面吕不韦的面容映照其中。
“不知小人做错了何事?大人为何要将小人赶走?”忠伯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对吕不韦叩了又叩。
吕不韦将他扶起,幽幽道:“此事与你无关。我只是不想忠伯你辛劳一生,到老了却还要陪我受苦。”
“嫪毐此人阴狠毒辣,正值政儿亲政之际,我怕他贼心不死,借机图谋。”他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道:“而嫪毐若犯事,送他进宫的我便绝无置身事外的可能。”
“那大人和我一起走罢!”忠伯闻言面色大变,拉着吕不韦就要出门,却被他笑着止住。
“天真!我身为一国之相,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吕不韦神志清明,全然不似喝多了的样子,“自从成蟜那件事之后,大王便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我了。我早就预见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这样快。”
忠伯不知说什么,只好一下下轻轻拍打吕不韦的后脊,就像大人年幼哭闹时他常做的那样。
“此事我不预备插手。”吕不韦双眼泛出奇异的光辉,笑道:“我也想看看,若无我在旁相帮,政儿他又会做到何等地步?”
自己已经等不及要看政儿一展身手了呢。
即便他挥刀相向的下一个人,会是自己。
“大人若不走,小人也不走。”忠伯肃然道:“小人一辈子都要在大人身边侍候。即便到了地下,也绝不离开大人。”
“看来你这名字确实没取错啊!”吕不韦欣然一笑,俯身拿起一坛酒,“再陪我喝几杯?”
*
听完嫪毐的话,赵姬思索良久,问道:“你保证这次围剿不会伤到政儿?”
嫪毐眼珠一动,哄道:“大王加冠是在雍城的蕲年宫,我已探得当日吕不韦那老贼会在咸阳宫代为处理政事。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试问我如何才能瞬间越过百里去伤你儿子?”
又劝道:“大王亲政在即,吕贼手握重权必不肯轻易放手。若吕不韦一死,那大权还不尽归你儿所有?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也不晓得你在犹豫什么?”
“那就依你所言行事。”赵姬便应了一声。
“那调派人手要用的玉玺?”
“你随我一道去取。”
嫪毐便跟在赵姬身后,趁着她未看见,露出了一个阴毒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也不是洗白赵姬,她只是格局不行。至于历史上嫪毐作乱是不是要扶持自己私生子上位,我也觉得有待商榷。
总之太史公春秋笔法,有时候为了“合理性”确实忽视了“逻辑性”,很多细节其实经不起推敲。
之后作者有可能会就这一话题在作话里长篇大论一番惹~
明日还有一更【突然勤快
修空行和错别字。
第27章 第廿六夜
“一切正如大王所料,属下探查得知,嫪毐他欲于大王行加冠礼那日,在咸阳与雍城两地拥兵作乱。”
黑衣影卫整个人好似融进了浓重的夜色中,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他以帝太后印信为凭,已发动卫卒、县卒及官骑等数千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