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思怡感动的说:“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正荣,你不要太自责了。”
陆正荣放开陆伯的手, 紧紧的抱着闵思怡,窝在她的脖间放声大哭,问道:“真的没有吗?真的没有吗?我都没有好好的陪过他。”
肩膀处一直热乎乎的, 浸湿了她的衣裳,闵思怡心疼的靠着他的脸,长出来的胡子刺的她脸蛋疼。温柔的在耳边说:“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我们早点让陆伯入土为安好不好?”
陆正荣一直陷入一种可怕的循环中,他自责懊恼,为什么不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哪怕一小段时间,他和可以多陪陪他走最后一段路程,让他安心。无论他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迷宫中,他迷失了方向,孤独的逃避的呆在自己设立的迷宫中。
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稍微好受一点,他才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生命一直比人想象中的还要脆弱。
闵思怡的话像说是黑暗中的一缕阳光,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这里,让他有勇气真正面对起现在的一切。
陆正荣强打起精神把门外的张大叫进来,给陆伯净身,穿孝服。油灯一夜未熄,三人一夜未眠。陆正荣一早将准备好的讣文告诉陆伯其他好友和主家,穿戴寿衣开始为陆伯守灵。
他跪在陆伯的棺材前,纸币堆放在黑漆漆的铁盆里燃烧,火苗先是将黄色烧成红色,最后变成灰色,风一吹,飘进人的眼里,使他变成血红色。陆正荣的眼泪好像早已经流干,通红的火光照耀在呆硬的脸上。
陆陆续续有不少受过陆伯恩惠的下人丫鬟前来吊丧,陆正荣白着脸一一应酬。突然,房前喧闹不停,谁这么不懂规矩,居然在白事前扰人清净,陆正荣皱紧眉来到前门。
大太太一身墨蓝色旗袍站在门前,陆正荣一下想起慌慌张张,脚都站不稳的离开陆伯房间的大太太,当时陆伯一定有什么瞒着他。
陆正荣压在心里的疑惑,紧惕的朝大太太走去,招待道:“太太,您怎么来了。”
大太太见陆正荣神色自若,浑然不知她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情,说:“陆伯是陆家的老人,他去世我理应过来送送他。”
“太太,您太客气了。请进。”陆正荣恭敬的说。
“陆伯一生为陆家操劳一辈子,这些钱也算是我对他的心意,希望你收下。”大太太朝瑶儿湿了一个眼色,瑶儿立刻将份子钱递给陆正荣。
陆正荣受宠若惊的收下,张大递了三根香给瑶儿,由她带大太太上香。大太太则在一旁和陆正荣说话。
陆正荣虽然全程没有露出一点异常,但她还是不放心,打探道:“我听说陆伯去的突然,你还是从外面火急火燎赶回来,才见到他最后一面?”
陆正荣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就知道大太太不是吊丧这么简单。大太太一定有什么把柄在陆伯手上,可是到底是什么,他却无从知晓。只能先将这件事情应付过去,他不禁悲从中来,伤心的脸又白了一个度,哽咽的说:“是,太太。”
如果说女人的眼泪让人心疼,那男人的眼泪让人害怕。平时不管多疼多累,另可流血流汗的大男人,突然在你面前泪流满面。
大太太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手忙脚乱的说:“你也别太伤心了。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困难,有什么事情你来找我,陆伯为陆家劳心劳累一辈子,陆家一定会好好的让他走完这最后一程的。”
陆正荣感激流涕的说:“谢谢,太太关心。”
陆正荣痛哭流涕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知道杀父仇人是她,心安不少,随意的安抚了陆正荣几句,带着瑶儿离开了这里。
陆正荣沉着一张脸,出神的烧着纸钱,一堆一堆毫无章程的盖在铁盆里。火苗被埋在黄纸中。冒出层层黑烟,房间里乌烟瘴气,呛的人难受。陆正荣边咳嗽,边用用木棍挑开纸堆,空气流通,才让火苗继续燃起。
张大反而看出了陆正荣的异常,趁四周没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太太怎么突然来吊陆伯的丧。”
现下没人来吊丧,陆正荣压低声音说:“我前几天来看陆伯的时候,看见大太太慌慌张张的从陆伯的房间走出来,她可能以为我知道什么。”
“我就说大太太说话怎么那么奇怪,突然问起你见陆伯最后一面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张大皱眉的想,“可是,陆伯到底知道大太太什么事情呢?以至于她急忙忙的来吊丧,探你的意思。难道还和你有关?”
张大摸着下巴,抓耳挠腮,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陆正荣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来吊丧,两人都没空在想应酬起吊丧的人。
此时的大太太虽还不放心,但也没有精力放在陆正荣的身上,陆大帅一通电话打回来,说,今天有个重要的人里来家吃晚饭,让她用心准备。务必准备隆重,关系他未来的命运。
大太太十分重视,吩咐厨房去祥喜店里去买杭州城最有名的红烧肉,开了家里最好的女儿酿。二姨太太和陆文婷盛装打扮,早早的坐在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