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连尤本身就是个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家。
分明是自小为了一口饭吃抛却自尊的孩子,怎么会……
连尤太能忍了,他忍得下折辱,忍得下低微,因为他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不是抛却自尊,而是将自尊埋起来,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如此心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惜。
不论是否有人会信,皇后其实是有些惋惜的。
这样的人,若是能辅佐社稷,是保江山的底牌。
可他是皇子,要夺嫡。
她不得不折了他的翼。
靖远侯府。
温寄被温夫人叮嘱这几个月都不能进宫。
所以她这段时间很无事可做了。
温寄老气横秋地叹气。
“尺素,我何时能出门?”
尺素感到好笑,提醒她:“小姐,夫人是说您不能进宫,又没有说您不能出门。”
温寄愣住。
……好像是这样。
“那我们出门吧。”小姑娘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拉住尺素的袖子,“好不好?”
“那小姐想去哪里?”尺素俯身过来,问她。
“嗯……”小姑娘低下头想了想,回答,“护国寺。”
“小姐先问问世子?”尺素商量道。
“好。”小姑娘答应的很爽快。
温寄去与温廷说了以后,温廷从尺素那里接手了她。
“哥哥带你去吧。”
温廷与护国寺的住持见过几面,这会儿直接往后院走。
“这里的住持讲经很有意思,哥哥带你去找他。”
……住持?
那个只会说好话的老和尚吗?
温寄如是想着,没有吭声。
只是到了以后,温廷坐在那里同住持下起了棋。
温大公子的棋艺众所周知的天赋异禀。
却与住持僵持许久。
温寄看了一会儿,对着住持就多了几分赞赏。
于是她转过身去够柜子上的签筒。
不小心碰到签筒让其晃了晃。
倒是没砸下来。
只是掉下了一支签。
住持听到这边的动静,果断地放下手边将要输掉的棋局。
他走过去,捡起那支签看一眼,捋着胡子笑起来。
他对着垂着头等待批评的小姑娘说:“姑娘,你这是上上签啊。”
……诶?
小姑娘诧异的抬起头。
这样也算?
“老衲这回可没瞎说,”住持很容易就接收到了温寄眼里的不相信,“温二小姐,你这支签啊,是一只燕子。”
小姑娘歪头:“燕子?”
住持含笑点头。
是啊,帝王燕。
可不就是燕子吗?
可惜在场的一对兄妹根本就不了解命理签,于是只是很淡然地点头。
住持头一回见着这么心平气和的帝王燕。
上一位,也就是当今皇后,当年可是失了仪态。
于是感到很无趣地将二人赶出去,免得扰了他的清净。
回府之后,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温夫人才回来。
用完晚膳,温寄还惦记着“燕子”的事,于是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娘亲,什么是燕子呀?”
“……什么?”温夫人一时有些想不通。
温廷帮她解释:“小妹今日去了护国寺听住持讲经,无意晃了签筒,掉出一支签……”
温夫人登时就明白了。
“此事不得与旁人说起。”她严肃地叮嘱一对儿女。
温寄和温廷对视一眼,不明觉厉。
他们各自回房之后,温夫人颇有几分头疼地往后靠在太师椅上。
帝王燕。
她当然知道。
当年就是她去陪当今皇后去求的命理签。
那也是皇后作为名门贵女少有的一次失态。
凤命。
怎么会落到温寄头上呢?
这可真是太难办了。
她现在倒是比较希望护国寺的签失灵一次。
温晋与昔日同袍一起喝了酒回来,就看见温夫人眉头紧锁。
酒登时醒了大半。
他快步走上前:“夫人?”
温夫人抬眼看他,没说话。
“发生了什么?”温晋知道能让她纠结至此的必定是麻烦事。
稍微平静下来的温夫人轻描淡写:“寄儿去护国寺求了签,是一支帝王燕。”
温晋对此签有所耳闻。
“就是当年皇后娘娘求的那支?”温晋小心地开口。
“正是。”温夫人毫不留情地证实了他的猜想。
温晋不说话了。
因为此事他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