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辈?他才算不上。
分明是个蛇蝎美人。
她暂时还不太能欣赏。
老爷子老大不情愿地送二人出了别院,眼睁睁地看着刚到手的小外孙女上了马车。
连氏一族都是强盗的吗?
大皇子抢了他最精于算计的儿子,太子就来抢他最疼爱的小外孙女?
真是让他寒心。
可怜的刘老爷子什么也不想说,他只想辞官归隐颐养天年。
而太子殿下并不会顾及老爷子的感受,他正费心地哄他的小未婚妻。
“寄儿,你且看孤一眼?”连殷还不太适应被小姑娘忽视,只能是用着从温廷那里听来的亲昵称谓来哄劝。
温寄无动于衷:“臣女不敢。”
连殷无语凝噎。
这哪里是不敢?
分明是不愿。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小未婚妻这么难哄?
太子殿下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哄过她。
……反倒是温寄时不时哄劝他。
连殷沉默。
这么一想,他确实亏欠良多。
若不是这一回他做的事,小姑娘还在宫里真正地受委屈。
对他这样居心叵测的人的皮相怀有念想,并且辛苦地维持着。
他本来以为自己抽出时间来,是牺牲良多。
实际上小姑娘根本没有打扰到他什么。
他自以为是的馈赠,完全比不过连尤费了心力去准备的鹦鹉。
一败涂地。
连殷阖了眼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却听见小姑娘出声:“太子殿下,今晚臣女能回靖远侯府吗?”
连殷睁了眼凝视她,半晌不说话。
若是可以,他也想不让她出宫了。
小姑娘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颤着眼睫,怯怯地憋出一句话来:“……男女授受不亲。”
连殷不肯轻易放过了她,稍稍挑眉,语气轻佻:“那又如何?”
六岁的小姑娘,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莫不是沈苛近日以来研习这等事了?
温寄微微睁大了眼,颇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玩笑的神色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连殷疑心自己做的过了,吓着了娇娇软软的温二小姐。
温二小姐皱着眉,似乎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措辞。
“登徒浪子。”
从前连殷哪有这么吊儿郎当的?
温寄有些怀疑他是连尤易了容来哄骗她的。
连殷先是一愣,而后笑起来。
却也应下:“确是如此,你该早些知晓。”
温寄觉得他不对劲。
现在的连殷,既不能说是冷清,也不能说是温和。
倒像是……
奇奇怪怪的。
小姑娘往一旁挪了一点,警惕地望进他幽深的眼。
“太子殿下,您别装了,”她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您是当朝储君,而不是大皇子。”
连殷敛了笑意,眸色冷清下来。
他半晌不言语,却朝着往另一边挪的小姑娘伸手。
“温寄,”他声线温和,“过来。”
小姑娘不太敢。
二人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连殷先放下手。
温寄方才松懈下来。
连殷却叹一口气,抬起手将她抱过来。
“听话。”他在她耳畔呢喃。
可怜的温二小姐没有办法,也知道挣扎无效,只好闷着气不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呢?
温寄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殿下分明是个冷美人的。
现在却变得莫名其妙了。
是受了小柚子的激将法,所以从冷冷清清变得阴晴不定了?
小姑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拉住连殷的衣襟。
连殷诧异地看她一眼。
方才不是被他吓着了?
不管怎样,他出声安抚:“你想如何?”
温寄咬牙,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似乎要他刻到心里去:“太子殿下,您别做暴君。”
冒死进谏的温二小姐以为自己这回真的要遭,于是提前闭了眼。
却听见太子殿下不急不缓地问她:“孤有何好处?”
温寄不解其意,睁了眼看他。
意料之外,见他眉目含笑,竟然毫无怒意。
随便哪个太子被说别做暴君都会生气的吧。
怎么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呢?
小姑娘委婉地措辞:“您不做暴君,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呀。”
“确是如此,”连殷表示认同,“可是,这与孤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还绕不过弯来,只茫然地看着他。
连殷盯着她一双灵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