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熹曾经喝过这世上最醇的美酒,那是从西域的月氏王国进贡的珍品,比同重量的黄金还要珍贵。
但是,他觉得,那远远比不上眼前的这一小坛果子酒,这是沈绿绮亲手酿造出来的,那滋味美妙无比。
沈绿绮自己倒了一点,轻轻地啜了一小口,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了起来:“味道不好呢,你别喝。”
她娇羞的笑容,宛如水中莲花。
顾明熹一把将那个小坛子抱在怀中不撒手:“谁说不好,我可喜欢了,这一坛子都归我了,你们谁也不许和我抢。”
方嬷嬷端着盘子进来了:“冷锅冷灶的,没什么东西,我把枣泥松糕和豌豆黄热了下,又煮了点桂花圆子,姑娘你多少吃点儿,还有表公子今晚上也没好好吃饭,快来,一起吃。”
沈绿绮和顾明熹一起坐了下来。
沈绿绮的胃口小,略略地沾了一点就不吃了,微笑着看着顾明熹。
夫人的笑容真美、真甜,令人沉醉。所以,这一夜,他醉了,醉在那梨花的香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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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熹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晕晕沉沉的,身子下面似乎很柔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好闻的香气,就仿佛,他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拥抱过沈绿绮,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居然躺在沈绿绮的床上,纱帐低掩,锦被轻软,她的味道弥漫在这方寸之间,让他沉醉在这个梦里不愿起来。
但是,很可惜,樱桃的大嗓门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心中的旖旎:“表公子,别睡了,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上了。”
顾明熹哼唧了一声,只当作没听见,把头埋到被子里蹭来蹭去,就是不想起床。好不容易睡到夫人的床上,谁也不能把他拖起来。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我知道你醒啦,快点起来,你这个小坏蛋,姑娘的床被你睡了一个晚上,所有的枕头被褥连帐子都要换掉,你可太讨厌了。”
樱桃过来隔着被子戳他。
第19章
顾明熹痒痒得受不了,只好不情不愿地钻出来,嘟囔着问:“我怎么会睡到阿绮姐姐的床上去啊?”
樱桃嘲笑他:“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又哭又闹,死活趴在姑娘的床上不肯起来,还叫姑娘和你一起睡。要我说,就把你打一顿屁股扔到柴房去清醒清醒,可惜姑娘心软,把床让给你了,你自己看看,羞不羞脸?”
顾明熹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那阿绮姐姐昨天晚上睡哪里?”(
“昨晚上大年夜,我守岁呢,没有睡。”沈绿绮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
她从隔扇的屏风那边转了出来,身上披着那件银白色的貂裘大袄,衬得她平添了三分雍容华贵,虽然一夜未睡,但看过去还是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如桃花。
她有点避嫌,并不走近,只把手中的几件衣裳递给了樱桃,眼睛却看着顾明熹,她的目光温柔如春水。
“过年了,我给你做了一件新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顾明熹兴奋了,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快给我。”
沈绿绮笑着又出去了,樱桃服侍着顾明熹穿衣洗漱。
顾明熹穿上了沈绿绮给他做的新衣裳。
那是用素色的锦缎做的,领口和袖子上绣了精致的藻纹,内里细细地压了一层薄棉,又轻巧又暖和。整件衣裳针脚细密紧致,穿起来十分合身。
樱桃在旁边絮絮叨叨地道:“这是姑娘花了好久时间做出来的,就为了赶在元日给你穿上,晚上挑着灯熬了好几夜呢,可把我们心疼坏了。”
顾明熹也心疼坏了,但更是得意坏了,他一阵风般冲了出去,看见沈绿绮在软塌上坐着,就想扑过去。
“阿绮姐姐!”
沈绿绮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头抵住他的额头,阻止他过分贴身:“站好,好好说话,别咋咋呼呼的。”
顾明熹身后的小尾巴几乎要摇断了,他摊开双手,转了一圈:“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品貌非凡、玉树临风?”
樱桃跟出来,笑着接口道:“姑娘的衣裳做得好,衬得表公子的样貌更好。”
连方嬷嬷都忍不住在那里大笑:“好、好、都好,就是,表公子啊,你再长高一点就更好,如今这样,比玉树还是差了一截的。”
这孩子的容貌生得极好,虽然尚未长成,但看那般眉目俊秀,轮廓隽永,可想见日后必是个陌上人如玉的无双公子。
沈绿绮望着顾明熹,用甜美柔软的声音道:“长生长得很快呢,才小半年,我觉得他比刚来时高多了,这衣裳我上个月开始做的,当时打量了他的身段,还特意做长了点儿,如今穿上去却正好。”
她的声音钻到顾明熹的心里去了,挠得他心痒痒的。
顾明熹挺起了胸膛:“那是,只要再过一两年,我就比阿绮姐姐还高了,日后我当是个身高八尺的轩昂男儿,和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