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身着便服,未佩兵刃,身后仅跟着七八个随从,看过去温良无害的模样,但知道肃王名头的北卫军骑兵丝毫不敢大意。
北卫军中尉长官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给周怀悯行礼:“小人参见肃王殿下。传皇上口谕,肃王无诏入京,于制不合,请肃王速速回转封地,恪守臣子本分,勿做逾越之举。”
周怀悯温和地道:“许中尉,多年未见,你风采如故,甚好。本王此次前来,乃是为了一件要紧的私事,请皇上不必忧心。你看,本王孤身一人,能有何妨碍,你们多虑了。”
许中尉脸一红,实在不是他多虑,是这位肃王的本事太好,令建元帝不得不防备。
周怀悯笑道:“我正要进宫去拜见皇上,就烦请许中尉带路吧。”
许中尉犹豫了一下,因着肃王位高权重,他不好抗拒,况且肃王麾下兵马未至,眼前看来,并无威胁。许中尉当下颔首:“如此,请贵属下在城外等候,王爷随小人来吧。”
周怀悯做了一个手势,他的随从又退后了十几米,规规矩矩地在城门之外候着。
许中尉和一众北卫军骑兵带着周怀悯直接进了皇宫,先在安华门外等候。
过了大半天,进去通禀的内监才施施然出来:“宣,肃王觐见。”
周怀悯不以为杵,神色自若地进去了。
御书房内,建元帝高高地坐在那里,竭力做出庄重肃穆的神情,但在周怀悯向他下跪叩头的时候,仍然不免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皇叔平身。”
周怀悯起身坐下。
“皇叔久居济州,多年未见,朕也甚为想念。不知皇叔此次来京,有何要事?”
周怀悯心中轻蔑地冷笑了一下,他对这个皇帝想来是瞧不起的,但他尚未与建元帝撕破脸,于礼法之上,还是要以皇帝为尊,如今要办的这件事情,既然需要摆到明面上来,少不得先和建元帝打个招呼。
“之前有人给本王看了一幅女子的画像,当真是绝世仙姝、姿容无双,本王一见倾心,欲要纳为侧妃,曾经遣人到她府上求纳,未料竟被婉拒,想来是本王未显诚意,不足以博取美人欢心,故此,本王亲自来此接她,佳人国色,也值得本王千里奔赴。”
建元帝惊骇而笑:“谁家佳丽,能令肃王如此动容?”
“平阳侯府沈氏女。”
建元帝差点被自己呛到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德福赶紧上前:“皇上,您没事吧。”
建元帝抚着胸口,半天才回复过来。
周怀悯关切地道:“皇上怎么了?龙体欠安吗?”
建元帝赶紧摇头:“不,不,无妨。如此美事,难怪皇叔要进京了,朕也替皇叔欢喜,朕即刻传一道手谕,皇叔在京中尽管便宜从事,快快去把美人接回去吧。”
建元帝对当年顾明熹的殴打和羞辱至今犹记于心,每每念及,总是咬牙切齿。这会儿忽然听说肃王看上了沈绿绮,且不论这其中缘由了,单单琢磨起这个事情的后果,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建元帝自己没能耐,惹不起陇西顾家、也不敢得罪肃王,但若是顾明熹和肃王互相打起来了,那简直不能更好了,建元帝想及此节,几乎要拍案叫好。
周怀悯笑道:“本王想给这个沈氏一份尊贵,还请皇上替本王下一份纳侧妃的旨意,未知可否?”
建元帝马上又咳了起来。
德福弓下腰:“皇上,您近日染了风寒,正应该好好歇息才是,切不可操劳国事,免得累及龙体安康啊。”
德福真是个体贴的好奴才,建元帝借势捂住了胸口。
“朕觉得头晕得很,德福,快去传唤太医过来再给朕看一看。”建元帝又转过来对周怀悯道,“朕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与皇叔久谈了,皇叔且先退下吧。”
周怀悯似乎有点遗憾的样子,道:“如此,那本王就先去官衙契立文书,待本王将沈氏纳入府中之后,再请皇上下旨封赐吧。”
建元帝只当作没听见,虚弱地扶着德福的手,飞快地走了。
他这边出了御书房,马上又挺直了腰杆,精神抖索的样子。他很自然地去了唐昭仪的宫中。
李皇后自从触怒了建元帝,已被打入冷宫多年,不过只因其父亲官居高位、是为肱股重臣,建元帝一时不便废了她,只空让她占了个皇后的虚名,这后宫的实权皆已归建元帝所宠爱的唐昭仪掌管。
唐妙音正坐在那里调制香料,她的宫室内浮动着一种幽深的香气,建元帝就爱她这温香软玉的味道。
她见建元帝进来,盈盈地起身迎上来,扑进他的怀中:“臣妾正想着皇上呢,皇上就过来了,莫不是心有灵犀。”
建元帝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爱妃面如桃花,叫人心醉,朕这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听使唤地就过来了。”
唐妙音因着暗中倾慕之人最近就要来到京城,容光焕发,愈显娇艳,她心中欢喜不胜,就连对着最厌恶的建元帝,也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