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暗中掐了一把自家夫君让他老实些, 认真地盯着裴瑾瑜道:“皇城许多贵女都暗中倾慕裴大人, 还有不少传言说裴大人是圣人看上的女婿,不知是否属实?”
刚老实了一点的阮承安顿时也看向了这位登门求亲的裴家公子,目光极为不善。
“齐夫人多虑了, ”裴瑾瑜毫不犹豫道,“裴某从未对阮二姑娘以外的任何贵女有意,至于公主,已经向圣人明确拒绝过。”
他目光干净而坚定:“请夫人放心,圣人已知晓裴某意愿,前几日正提醒裴某早日与属意的女子成婚。”
齐夫人与阮承安对视了一眼,她放下了心:“这倒是不错。不过听闻裴大人已经自行搬出了丞相府,是否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阮承安闻言一肃:“我妹妹自小在楚国公府上娇养着长大,从未受过一丝委屈,即使嫁为人妇,也不会是出去照顾一家老小吃苦的!”
“不曾变故。”裴瑾瑜神色冷静,“裴某如今有意成家,早已应当离家开府。中书府只有裴某一人为主,若有幸娶阮二姑娘为妻,她必定会是中书府唯一的女主人。”
齐夫人闻言点了点头。
这位未来妹婿年纪轻轻就已位列中书令,为人公正端方,更重要的是对自家的小姑娘极好,她作为长辈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齐夫人看向阮承安,有意提点道:“夫君可还有什么想问的?如今裴公子人已到了府上,你若是还有什么介怀的,趁婚事之前早早提出来才是。”
见自家夫人已是满意了,阮承安极不服气,趁机事无巨细提了不少。
裴瑾瑜也并不推辞,一一回答,方方面面俱是十分照顾阮家姑娘。
直到阮承安连中书府的厨子会不会做甜食,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不和妹妹口味都问上了,齐夫人便又笑眯眯地暗中掐了自家夫君一把,总算让他稍微打住。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阮承安顶着自家夫人不满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裴中书与裴涉季钧对立,裴涉与宣州武和城相关,季钧亦是惯会使旁门左道之徒。”
他正色道:“裴中书从前只身一人便罢了,如今若是与我妹妹成了婚,她岂不是成了这些狂徒报复的目标?”
裴瑾瑜知无不言:“想必阮少使早已听闻近日朝中之事,裴某已为圣人拟定诏书,将武和城之乱首裴涉入狱,莫家三族尽诛,季家……”
他眸子一冷:“季钧所做之事,我已掌握证据。”
“但对于阮二姑娘,裴某倾慕已久,如今不敢冒任何一丝错过她的风险。”
裴瑾瑜垂首:“还望阮少使与齐夫人宽宥在下的冒昧,将卿卿放心地交给我。”
这是他对阮卿唯二在世的长辈所郑重做出的承诺和请求——
魑魅魍魉气数将尽,他原本孑然一身,并不在意余生将要如何。可如今却是有了唯一的,想要为之不惜代价,好好保护的软肋。
裴瑾瑜再不肯错过心爱之人,如今已是再忍不下任何一丝意外,要早早将她娶回家去了。
*
阮卿怀里还抱着那本一直没放下的食谱,在东苑里头走来走去,始终放不下心:“裴公子会不会被哥哥为难?”
从雪安慰道:“怎么会,咱们夫人一向是护着小姐的心思的,夫人既然在那边,哪里还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哥哥对裴公子一向介怀,今日还堵在外头,我实在有些担心。裴公子虽是位高权重,但对我一向是彬彬有礼,若是哥哥犯起混来难为他……”
见阮卿面有忧色,绿双连忙道:“大人一向出众,就算是受咱们少主人的盘问也能对答如流,定能力挽狂澜,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地把咱们小姐娶回中书府去的!”
阮卿不禁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你近日大字写了多少,怎么胡乱用词?还是又去外头看了什么话本子,竟学些胡话来编排你家小姐……”
绿双连忙捂着头躲在了从雪身后,只露出一个梳着双环的脑袋:“什么话本子?没有没有,奴最近在学有志者事竟成呢!”
阮卿点点头:“这还不错。”
绿双探头探脑:“还有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月上柳梢,人约黄昏!还有还有,花好月圆,被翻红浪!”
她还没说完,阮卿已经是气得面红过耳,一时间拿着手头的食谱去追着那小丫鬟:“绿双!”
从雪已是笑得止不住,连忙将自家小姐拦了个满怀:“好了好了,绿双自行去领二十页大字的罚,小姐可紧着自己的身子吧,别理会她了。”
吵吵嚷嚷间,小丫鬟绿双飞快地告了罪,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门。
里头的阮卿被小丫鬟那些话扰得更加心绪混乱,站不是坐不是,索性也出了门:“我便不在这儿干等着了,依照哥哥的性子,裴公子此次来大略也是要无功而返的,我便去随意看一看也无妨。”
阮卿清清淡淡说了这番话,仿佛对会客堂那边的境况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可她发丝漆黑,狐裘雪白,而小巧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