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这人像是有意要跟我碰面的错觉。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沈家宥从沙发后面走过来,一屁股坐到苏岑身边,然后伸手扳过她的脸来,仔细瞧了瞧:“打得厉害吗?”
“你是说陆美青吗?不厉害。她就是精神状况不太稳定,发作起来有点吓人。实际上力气并不大。”
“这个情况跟你们陈队说了吗?”
“已经提了,他们也很重视,去查了陆美青那天晚上的行踪。”
“查到了什么,是她做的吗?”
苏岑摇摇头:“还不能肯定。据她自己说那晚她跟一个朋友在一起,队长他们找到那位朋友,对方也证实了陆美青的说法。但以我们的经验来说,朋友的说法正确率只有一半左右,很多时候朋友会帮着当事人撒谎。但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那晚确实是陆美青攻击的我,所以现只能继续调查。”
沈家宥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转头又问:“你是因为陆美青的头发颜色,才认为那晚袭击你的人是她是吗?”
“我也只是猜测。本来我以为这是最新的染发时尚,但顾楠说现在并不流行挑染银色。然后我在医馆看到陆美青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了个想法。也许那个人并不是故意染成那样,而是因为一些事情,头发就成了那副模样。陆美青的丈夫突然被杀,对她应该是个很大的打击。不说一夜白头,多出许多白发还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她那天见到我那么歇斯底里,搞不好一时冲动就做了错事。”
“那她怎么没来找我?”
“可能她觉得你是男人不太好下手,毕竟男女力量悬殊,硬碰硬胜算太小。”
沈家宥抿唇不语,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吐出一句话:“男女力量悬殊,不能硬碰硬。”
“是啊,你觉得我分析得不对吗?”
“不,我觉得很有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苏岑觉得沈家宥说那句话的时候,似乎暗藏了什么深意。可是她想再追问的时候,对方却把话题给岔开了。
“你跟我说说,那个穿西装的男人长什么样?”
“挺普通的长相,身高中等,没什么特别的。”
“除此之外呢,有没有什么特点。你干这一行的,观察应该比别人更敏锐才对。”
“我一般不观察活人。”苏岑轻咳两声,认真回忆了半天,喃喃道,“真的是挺普通的一个人,大众脸,属于扔在人堆里特别不起眼的那种。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嘴角有一颗痣,这可能算是一个特色。”
“有痣。”沈家宥重复了一遍,又道,“还有别的吗?”
“他的手上……对了,他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道疤。”
那是苏岑在便利店的时候发现的。当时男人把那瓶饮料搁到收银台上时,店里的灯光正好照在他的手上。
苏岑只是随意一瞥,那会儿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这一瞥却留在了她的脑海里,这会儿突然冒了出来。
身边的沈家宥听了她的描述后安静了许久,突然他伸出手来搂住了苏岑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行了,今晚先不想这些,早点休息。”
“要睡了吗?”
“你还想跟我讨论什么,陆美青还是神秘男人?”
苏岑一脸狐疑地望着他,总觉得这人的态度转变得有点生硬。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算是吧,不过还不能肯定。这样吧,下次你再碰到那个男人,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需要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他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沈家宥说起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略皱的衣服:“今晚我睡客房,你还睡主卧。明早我会让阿文来接我,你不必管我。”
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商量,倒像是在下命令似的。苏岑原本想动脑筋把他赶走,又想到他一听说自己被人跟踪就急吼吼跑来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心软,便同意了他的安排。
后来洗澡的时候,苏岑想起这个事情,不免有点气自己。
怎么意志就这么不坚定呢?
沈家宥回国似乎也没多久的事儿,可她好像已经一步步地掉进了对方布好的陷阱里面。现在再想爬出来,似乎已经晚了。
第二天一早,阿文就提前过来接人。那会儿苏岑正打算出门去上班,一开门正好碰上阿文过来。
对方一见她就露出满脸笑意,嫂子长嫂子短地跟她套近乎,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直往屋里瞧,故作暧昧地问她:“嫂子,我哥起来了吧?”
苏岑被他的热情搞得有点吃不消,含糊着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搭电梯。走出一段路后,她还听见阿文在那里吃吃地笑,搞得她整个人神经紧张,生怕自己身上哪里不合适露出破绽。
昨晚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她跟沈家宥就是各睡各的。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心虚得要命,总觉得别人都能看破她的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