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彻底动摇了。
是啊,她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世道下,怎么活得下去,还不如在他身边,起码他能保证,只要他还在,就一定会护她周全。
祈毓丰缓缓抬头,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懂得多,小姐等我两天,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郁兰陵笑盈盈的点点头,“好啊,麻烦殿下了”。
祈毓丰斜飞入鬓的长眉舒展,“不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唉,有点儿卡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为了恢复的更快一些,祈毓丰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两人的吃食全都由郁兰陵包揽了过去。
祈毓丰每天吃着女子辛苦为他捉来的鱼,找来的果子,暗暗下定决心,待日后登临九重,必要护得女子此生无忧。
是的,他此次重归故国,不为其他,只为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攫取回来。
在谢池身边呆的那半年光景,祈毓丰可不是为了当个畜生让人磋磨的,除了寻求庇佑,更多的缘由是他想借谢池的势。
虽然谢池年岁尚小,未能参政,却并不影响他借着谢池的名头行事,譬如打听祈国那边的消息。
近些年来,他那个父皇,在便嬖(pián bì)的诱供下,可谓是昏招尽出,战败之后,不仅没有一点儿居安思危的意识,竟然还在宫内高筑歌管楼台,日日醉生梦死,以致耿介之臣寒心,身上权柄逐渐被皇后一脉蚕食。
既然如此,何不退位让贤?
祈毓丰黝黑的瞳仁中划过一道狠戾。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过,他们是在耀日初升时离开的。
祈毓丰的伤经不起太大的动作,因此还需搀扶,这样一来,两人的脚程就慢了些,按照这样的速度,也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走到下一个城镇。
一个时辰后,郁兰陵彻底走不动了,她扶着祈毓丰坐到路边的石块上,用衣袖沾了沾汗渍。
郁兰陵眯着眼望了望大如盘盂的日头,干巴巴的问道:“师父,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
[用走的话,四个时辰]。
郁兰陵听完,瞬时蔫了下去。
六月底正当盛夏,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早间的沧凉已变成了有些晒人的温度,且这这还不是最热的时候。
郁兰陵满怀感叹的忆起在京都有人伺候、冰盆环绕的日子,有些后悔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歇息够了,郁兰陵再度搀着祈毓丰起身,“殿下,我们走吧”!
祈毓丰:“好”。
因着一路上实在无聊,郁兰陵便忍不住对着祈毓丰吧啦了两句,“殿下,咱们说说话吧”!
祈毓丰唇角掀起一个弧度,“好啊,小姐想说什么”?
郁兰陵经他同意之后,点漆般的瞳仁咕噜咕噜转了转,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事,“就是我上次与殿下觌面的时候,殿下还在二皇子身边,怎么才一个多月未见,竟出了皇宫”?
质子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的人相当于已经被自己的国家放弃。
祈毓丰就是如此,他一面是晏国将祈国脸面踩在脚下的凭证,一面是祈国的弃子,无论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他都讨不了好。
自然,也脱离不了掌控。
是以郁兰陵的猜测更倾向于:他是逃出来的,追杀他的人是盛安帝谢崇。
祈毓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毓丰上次同小姐见面的时候,小姐还是定国公夫人,怎么如今在这荒野之地呆着”?
郁兰陵眉梢轻挑,言语间流露出了少有的恣睢生动,“我只是定国公夫人,又不是什么将军统帅,晏国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国公夫人不能离开京都吗”?
那确实没有,祈毓丰想道。
“倒是殿下”,郁兰陵接着道:“以质子之身,出现在这云麓镇中,难道我不该问问吗”?
“小女子可是记得,当初殿下握住我的脚踝求救时,许下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殿下却要避而不答吗”?
“小姐误会了”,祈毓丰抬头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真诚,“不是我不愿意告知小姐,而是此事牵连甚广,恐不便宜”。
这不是闺阁女子的打闹,而是三国之间将要开启争端的前奏,未来可能兵不血刃,也可能尸骸遍地。
他不想让这些事,污了她的眼。
郁兰陵停下步子,双臂交叠,“我不管你便宜不便宜,我只知道,若是你现在不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就要自己独自去下一个城镇了”。
她救个了人,一路上跟个大爷似的伺候着,结果这个人不知道逗她开心也就罢了,问他点儿东西还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早知道就该放他自生自灭。
祈毓丰看着被甩下的手,眸子的温度凉了凉,他张了张口道:“既然小姐想听,那毓丰就告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