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可以窥知谢崇的冷漠。
很快就有禁军抬着一具尸/首进了殿,众人看到上面盖着的白布沾染了血迹,待白布揭开,身穿黑色淄衣的男人只有头骨的部分被剖开了,其余部位仍是完整一片。
正是如此,盖着脖颈的地方才渗了血色。
郭松从左边的队列走出,行至尸/体一旁,将其颅骨分开后,可以清晰的看到中窝的黑斑。
事实胜于雄辩!
阿塔刚刚进殿的时候,心是不平静的,遇到这种事,谁都不能坦然面对。
可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他反而从容了,“阿塔怎能确定,这不是晏国君臣来了一场自导自演呢”?
“陛下说地上的人是祈国的影子,可有何凭证”?
谢崇的目光凝到阿塔身上,“使臣闻见隘陋,非能识尽天下秘闻,朕自可宽宥”。
“只今日这銮殿上,晏国文武百官俱在,但有不实,必于皇室民望有损,失去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都懂,谁会去自毁长城呢?
一席话说完,阿塔自知要回骏马一事再无指望,便想着顺坡下驴,离开晏国,“此事是犬戎莽撞了,既然此事与晏国无关,那臣也该回归犬戎,向大王子复命”。
郭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使臣何必急着离开,我还有一事未明,还请使臣指教”。
阿塔道:“郭大人请说”。
郭松道:“晏国与犬戎的交界皆有重兵把手,若是刺客是突破晏国的防御从而杀了乌迪王子,不可能没有收到半点儿消息,也就是说,那些刺客是从犬戎而来,将王子杀死的”。
“若是强行突破,把手的兵将该有损伤才是,可在我看来,那些刺客可是如入无人之境呢”!
阿塔脸色微变,他抬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蛋,解释道:“那些刺客极擅隐匿,兵将未曾察觉”。
郭松并未回应,不知是信了他的解释没有。
他朝向谢崇拱手道:“陛下圣明,不知此事该如何定夺”?
谢崇闭目,谢元折被他派去镇守锦城,也就表示晏国与祈国的边界是安全无虞的。
若要拿下犬戎,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呢?
他睁开双目,眼中迸射出锐光,“即日起,禁止边界互市”。
犬戎需要从晏国获取茶叶、布帛、粮食等诸多生活所需,茶叶、布帛这些或许可有可无,但粮食却是不可或缺的,而晏国只要犬戎的羊马。
两厢对比,等到关闭互市之后,哪一方会狗急跳墙呢?
“陛下,互市于两国而言何等重要,怎能因此禁下”?
阿塔听到这里,才是真的急了,犬戎是游牧民族,没有播种稻米的习惯,日常所需粮食几乎大半来源于晏国,若是禁下互市,犬戎不知要死多少人?
谢崇主意已定,任他如何急切,依旧八风不动,“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底下的朝臣无人出列。
谢崇见此,直接从龙椅上起身离开,殿上只余佩玉?o?o之声。
*
郁兰陵还没睡醒,就被迷迷糊糊的叫起来了,她半睁了小小一条缝隙,哼哼唧唧的道:“困,再让我睡一会会儿吧”!
说话时,眼角还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花,可怜极了。
谢元折见她扒着枕头不放的模样也很心疼,可还是冷酷的拒绝了她,“不行,大军要开拔了,不能睡了”。
郁兰陵蹭了蹭枕头,试图装作没听见。
谢元折也不惯着她,他起身拿起一块蘸了凉水的布巾回来,轻轻的按在了女子的脸颊上面。
郁兰陵被惊的瞬间坐起身子,她捂住自己的脸,下意识搓了搓,随着这个动作,神色逐渐清明起来。
她看了看谢元折手中的布巾,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是叫自己起床,可这方法也太不温柔了吧!
郁兰陵一把夺过谢元折手上的布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凶巴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有多凉”?
谢元折没反抗,就这么任她报复,“大军开拔的时间到了,你又起不来,我只能帮你一把”。
郁兰陵要被他气死了,瞧瞧这话说的多冠冕堂皇,还帮她一把,我谢谢你了。
郁兰陵觉得有必要教教他怎么做人男朋友,于是恶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耳朵,死命往两边拽。
谢元折还从来没被人揪过耳朵,被疼的一激灵,“陵儿,你先松手”。
郁兰陵照旧保持着那个力道,威胁道:“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我,知不知道”?
谢元折迫于形势,只能应下,“好,我知道了”。
郁兰陵这才松了手。
谢元折的耳朵离开了她的魔爪之后,登时红了一片,他的肤色比起离开国公府的时候黑了许多,可还是能看出耳朵周围与其他部位的不同。
他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收拾床褥,余光瞟向正换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