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被撞的时候想到什么了?是不是……惦记我呀?听说人在特别危机的那一刻,想的都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陈幼犀笑嘻嘻的抱着他的手臂,晶亮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的伤痛。
林霂沉默片刻,说:“想起了第一次见你。”
陈幼犀一愣。
那是个中午,学生们在校园里自由活动。
他初到实验一中,对哪里都不熟悉,对什么也都很抗拒,始终眼皮不抬的走在校园中。可是,身后有个“小尾巴”一直在跟着他。
“小尾巴”的手里也不知道拎着什么,叮铃咣当的响,响的他脑袋疼。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小尾巴”也撞了上来,哎呦一声又退了回去。
他扭过头,面若冰霜,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拎着个饭盒,眼睛直勾勾的正盯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女孩放下手,粲然一笑:“学长,你长得真的好看啊。”
陈幼犀总觉得她当年贪图美色的那一眼换来了对林霂的苦苦迷恋,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个笑、一句话,让林霂追逐了十年。
而且,他还要永远追下去。
***
大巴车正好在陈幼犀家附近有一站。
现下已经快下午一点,林霂后背的伤也到了该上药的时间,俩人就在这站下了车,先去陈幼犀家休息上药。
“你想吃点儿什么?身上有淤血,吃点儿清淡的吧。”
“你做给我吃?”
“怎么着?不相信我的手艺是吗?”
“……”
“不信拉倒。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可爱的外卖小哥哥吗?我……哥。”
陈幼灵昨天一直在等陈幼犀的消息,等来等去的就只从老妈那里听来句“你妹没事”。他这一宿都没睡好,就怕陈戏精真有个什么事,大中午的来家里找人。
谁想,居然没人!
他是又来火又担心,化身成老大爷在楼下背着手乱转悠,结果——
陈戏精是被林王八羔子给叼走了!
“哥!”陈幼犀跟护鸡崽儿似的把林霂护在身后,“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可千万别动手!冷静啊。”
陈幼灵咬牙道:“他特么的那是活该!怎么没伤死他?”
就这暴脾气,要是运用到小时候,她这个做妹妹现在或许还能正常点儿,可以做个娇滴滴的小公举。现在嘛……
林霂站在陈幼犀身后,既不紧张也没有站出来的意思,只是亲昵的搂住她的肩膀,问:“幼犀要给我做饭,你吃了吗?可以一起。”
卧槽!
他特么以为他是谁?这脸皮比长城的长度还厚!这没法忍!绝对不能忍!这——
陈幼灵跟在这俩人身后,进了家门。
他告诉自己:我是来监督他们的,我既然是主人,我就得有容人之量,我不能跟二皮脸一般见识。
“你别动,还是我来。”
“开什么玩笑?你这手还吊着呢。”
“那也比烫着你好。”
“我叫外卖吧。”
“味精多。”
陈幼灵:……我特么的多余!
陈幼犀和林霂那边跟过日子似的为了中午吃什么叨叨的没完,陈幼灵忍不住爆发。
“啰啰嗦嗦,婆婆妈妈,你俩多大啊?”陈幼灵把陈幼犀从林霂身边拽过来,“你去你们家楼下的餐厅买点儿吃的过来。我肚子饿!”
“这个……”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他?”
“可是……”
“我要是动了他一根手指头,我跟他的姓!”
不再允许任何反驳,陈幼犀被陈幼灵丢出了家门,小窝里剩下了两个“巨人”。
陈幼灵坐在沙发上,双腿大大咧咧的分开,手肘支在大腿上;林霂则坐在椅子上,腰杆挺直,端正优雅。
他俩都不说话,隔空斗狠。
过了一会儿,向来性子急的陈幼灵自然没办法和冰雕比谁更安静,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见了我妈?”
林霂点头。
“你跟她说了什么?”
“实话实说。”
“呵。那真是新奇了。跟她说你大晚上把小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扔在马路上,不闻不问?还是说你玩消失,一走走八年,现在又回来缠着我们家小犀?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代!”
林霂淡淡的看了陈幼灵一眼,不说话。
嘿!
这死小子懂不懂尊敬大舅子?知不知道大舅子是个多么神圣而不容侵犯的身份?竟然……啊呸!谁是他大舅子!
陈幼灵气的拽拽裤子,又说:“我不管你和我妈说了什么,我妈肯定也只是一时被你迷惑。想跟小犀好,门儿都没有!”
林霂这次眼皮都不抬,只说:“我不是想跟她好,我是跟她好。至于门,我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