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爷对豆蔻一瞥,缓缓抬起了手。这一刹那,他看到林氏眼里一闪,划过了奇异的锋芒。她的手好像迫不及待要迎合上来,浑身都在蠢蠢欲动。
这林氏果然有问题!被她碰了会怎样呢?王爷眯眼想道。
豆蔻以为他真要跟林氏“授受”了,吓得冷汗直冒。“王爷你是不是找死!”
这又凶又辣的话给了王爷贯穿的一击。他收回手,灼灼逼人地瞪她。这家伙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豆蔻爬上来,潦草喘了几口气,虎起脸对他一通臭骂:“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能碰不能碰!你主动伸手不是找死么?你爱死死去,别白费了我操的这份心!”
王爷被她骂得两眼懵,话都讲不出来了。
林氏也惊得三魂离了七魄。心想,这姓豆的肯定是知道我的秘密无疑了。今日不得手的话,往后不能再有机会。现在第一要紧就是摸了王爷,等他迷上自己,处置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一层惊人的丑恶漫过了林氏的面孔。
她目光一厉,忽然两步上前,朝王爷的手抓去。王爷早防着她呢,身随意动往旁边一让。林氏扑了个空,身形一个不稳,丑态百出地趔趄了出去,撞在了亭柱上。
失败了……
她又羞又疼地僵在那里,半天没法抬头。
霍东宸目光如刺地盯着林氏。
豆蔻瞪圆双眼说,“哇,幸亏王爷眼疾身快!林氏你别再来了,不管你想对王爷做什么,没法得逞的。再敢作祟就把你送回宫中,让皇后娘娘找人教你做妾的规矩。”
她算是拿住了林氏的七寸。若被退回去,她还有活路?
林氏猛地爬起来,拔腿就跑。头上的蔷薇花环落下来,香屑碎了一地。
这背影狼狈透了。
豆蔻久久地看着。一直等到她消失,才转身朝向王爷,咧开一个居功邀赏的笑来。
王爷面无表情,无力地想:“我跟她怄气不是找罪受么?气得肝肠寸断,她玩得那么快活。”
两人相顾无言。
一个小心地陪笑,一个半推半就地抻着。
过了会儿,他认命似的一叹,掏出了一方锦帕为她擦汗。豆蔻诧异地让了让。他摁住她的肩不许动。她就乖乖地不动了,眼珠子在眼眶里慢慢地滚来滚去,转轱辘似的。
他几乎能听到她心里在说:王爷在搞啥幺蛾子呢?
这一刻,王爷望着她无邪的眼睛,悟到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世上最难驯服的人,是最温柔的人。
豆豆就是这样。
她什么都能给你,什么都能舍弃。现在只要说一句我想娶你,她肯定会来一句,行,好吧。就像佛陀的布施一样大方,无畏。
可是,她心底有一块地方是永恒清净的,如冰雪一样。真正的那一部分她,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霍东宸悟到这一点时,对她的喜爱犹如藤蔓一般疯狂生长,瞬间达到了窒息的程度。他稀罕她稀罕得心要碎了。就那样把手停在她温软的脸侧,一动也不动,眼神凄恻又柔情。
豆蔻冲他眨眼,黑眼仁儿骨碌碌的。过了一会,她轻声地问:“王爷,你气消没?”
他生硬地说,“……我没有气。你这些天到处撒野,活得很滋润呐。”
豆蔻对他笑,喟叹道:“你不气我就放心啦。”说得好像她多担心似的。
霍东宸不跟她一般见识地撇了撇嘴,隔了会儿,对远处招了招手。刘元立刻趋步而来,“王爷。”
“你让人注意林氏,不要错过任何可疑。”王爷说。
“是。”
“吩咐府中所有亲兵和小厮,任何情况下别被她碰触到。”
“是。”刘元顿了顿,领命而去……
夏日越来越盛。
转眼间,已到了五月半。
连日来,林氏并无动静,在“留芳居”中深深地蛰伏着。
直到五月十四这天,刘元来报:“王爷,宰相大人今晚暖寿,林氏说想回娘家给父亲拜寿。”
按道理,这林氏是越王后院的内眷,宰相府好歹该送个请帖给王爷才对。
可是,连根鸡毛都没有。——明显是怕触了“凶神”的霉头呢。
刘元心里窝着一团火,直言道:“王爷,咱府里没收到请帖,没道理让她回去。况且她还请求在宰相府里过一夜,这成何体统?”
霍东宸眯眼想了想,“林大人请了哪些人?”
“明面儿上没有邀请诸王。但据消息,太子有意过去贺寿。”
王爷沉吟着,脑中浮现出林氏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半晌,低声道:“你安排府里的马车送林氏回去。本王倒想看看她究竟藏了惊天的秘密。”
“是。要不要叫李瓜暗中跟着?”
王爷瞥他一眼,“不必。”
云浪四合,暮蔼浮沉。未久,一轮盈月爬出了东方,满天的星子摇曳起来。
豆蔻沐浴完,晃着懒懒的步子回西厢,“忙碌”了一天,她准备要睡觉了。刚进檐廊,却看到王爷穿着一身黑衣迈出门槛,俊得叫人没法直视。
两人一照面,她出声问,“王爷你去哪?”
“睡觉吧,豆豆。我马上回来。”他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