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动手指便能将区区束缚咒强行冲开。
“我没用束缚咒,是你毒发了。”
景箫一愣。
衔蝉咬开葫芦塞,从里面倒出几粒丹药,一面飞快地解释:“蜘蛛妖只是傀儡,幕后之人使的是幻术,在客栈你便中了招,方才又任由自己被蛛丝割伤,两毒并发,就算是我爹那样的大宗师也撑不住。”
景箫微微睁大眼,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眼里映着两枚弯月,像衔蝉住过的小区里,那条野了一通后筋疲力尽躺在地上的小狼狗。
这个时候随意蹂.躏它,随意给它套上项圈,它也亮不出爪子了,最多咧咧尖牙。
“还好,毒蔓延得不快,不然你得截肢啦,小伙子。”衔蝉笑眯眯地揉了揉他头毛,“张嘴,吃药。”江云逸给的丹药不乏用武之地。
浑身上下疼,濒死时求生的本能让景箫下意识张开嘴,等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蠢样之后,他咬紧牙低低威胁:“……那只妖物还没逃远,你让我功亏一篑?!”
话没说完,少女两指间夹着丹药送到自己唇边,趁着他说话的空袭塞了进去。
一阵巨苦在口中蔓延。
景箫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她紧接着不知从哪搞来一粒松子糖,再次不经他同意塞了进去,“别吐,五十两黄金一枚。”
前一刻还气焰嚣张的人,现在任人鱼肉。景箫搁在地上的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苦味渐渐散去,松子糖的清香竟让他有些留恋,在舌尖停留了许久。
“……非要同归于尽吗?”她喋喋不休着:“这鬼地方又偏僻,你在这放一个晚上的血,就等着一个人去见祖师爷吧。”
不知她话里哪个词戳中了神经,景箫肩膀微微一颤,像是笑了一下。手指动了动,一缕黑气默不作声地收了回去。
他永远不会坐以待毙。
哪怕是到了绝境,他也会不择手段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路。而这条生路,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存在。
景箫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追不到,那就算了,总之她逃不了。
“别睡,别睡,”衔蝉拍着他的脸:“清醒一下,来,再吃一粒药。”
够了,不能再吃了,她以为自己是喂猪吗?
他抬起手,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虚虚地指着江衔蝉的眉间,“你……”
“我?”江衔蝉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
“……你走开。”
这个人??
她狠狠瞪他一眼:“你还想不想好了?”
他凝滞在自己面前,中毒溃烂的手指开始愈合,像蛇蜕皮一样,肿胀的紫色皮肤下露出健康白皙的新肉。
肉.体凡胎怎会有如此恐怖的自愈速度?
“你最好什么都别问。”他的手指点在她眼下,冰冷的触觉让她打了个寒颤:“不然,我可控制不住自己,把这只眼挖出来。”
“……”这条受伤的狼崽,还真朝自己咧牙了。
“姐姐,你回来了!”绿萝裙少女从树丛后怯生生地露出脑袋,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流光溢彩,不似人类。
那道白光宛若流星一般坠落在树丛中,光芒散去露出绰约的人影,披帔宛若流霞一般拂过树梢。那少女稍微年长一些,雪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皮肤,缀着两颗浅淡的眼珠,一手捂着自己半张脸。
“姐姐,你受伤了?”绿裙少女手足无措:“怎么会这样?谁能伤了姐姐?”
“小伤而已,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年长一些的少女移开手,脸颊上凝着一道鲜艳的血口,一路蔓延到脖颈下,皮肉翻卷,露出森然白骨。她轻轻抽了口气:“那个小鬼……中了毒,下手还这么重……”
语气轻快,心里却卷着惊涛。
因为就差一点儿,她那根纤细柔软的脖子就会被生生砍下,被符火烧得连灰都不剩,和那只蜘蛛妖一样的下场。
“姐姐,还是算了吧,他们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的。”绿裙少女抓着她袖口,眼中含着泪水:“那些蜘蛛妖也都死光了,就我们两人,根本无法与那些人抗衡的……”
“你就这点出息!”受了伤的姐姐竖眉怒斥,生气的时候面容一变,竟有了些野兽狰狞的模样,“你怕死你便留下,从今往后别再跟着我,我也不是你姐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别赶我走,除了姐姐,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少女蜷缩在她怀中,害怕地哭泣着:“那么厉害的蜘蛛妖也死了,真的只剩下我们了……”
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因暴怒而长出的尖爪逐渐缩了回去,双手重又变得纤细修长,与普通少女无异。
“害怕也不能退缩,牺牲再多也无所谓。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个人也要坚持下去,一定要……讨一个公道……”
衔着灵力的纸雀筋疲力尽地飞回了江寻鹤指尖,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手心,抬起翅膀往远处一指。
……居然走得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