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彩起来,仿佛从血海中淬炼出的锋刃。
他姓裴,本应是宗族子弟。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让他们觉得不安吗?”
江衔蝉无言以对。
“把那张传音符给我。”他伸出手。
“我就只有这一张。”衔蝉将符箓悄悄地往袖中塞,“你、你应该也带了吧……”
景箫并不回答,倾身靠近,就在江衔蝉以为他要来抢的时候,他又忽地一低头,堵上她两片微张的唇。
江衔蝉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趁其不备,她整个人又瘫在台阶上。他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另一手环到她背后,慢慢地将她的手抽出来。
她脸颊仿佛有两团火在燃烧,明明地面冰冷,触吻也是冰冷,却仿佛置身滚烫的火海。
其实他施个束缚咒,江衔蝉便动不了了,根本不必如此。
她闭上眼,努力放空自己,被亲几下,掉不了几块肉的……
她手里的符纸掉了下去,被风吹到台阶下,他好似根本没有察觉。
他收紧手臂,就像沙漠中苦苦寻求水源的旅者,捧起费尽心思找到的甘泉,一点一滴皆得细细吮尝。
他感觉她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松缓下来。
蝴蝶振翅落在花瓣的时候,整株花都在轻轻颤抖,花蕊舒卷,羞涩地迎向他。
—
江衔蝉看着头顶栩栩如生的太极双鱼,聚起涣散的目光,捡起地上的符纸。
“小蝉师妹?刚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没了动静?”
“没什么……”她吞咽一口,润了润沙哑的嗓音,慢吞吞放平语调:“怎么了呀,沐师姐?”
“你……”沐青鸢张了张口,苍白无力地安慰:“你等着,我们就在山脚了。”
整座九华山外,裂开千百道万丈深渊,每一道都沸腾着滚烈的煞气,林鸟从上空飞过,不多时便掉下一具森森白骨。
乌烟瘴气,犹如暗无天日的地狱。这天堑一般宽阔而凶险的深渊,彻底让山顶符太虚宫正殿与世隔绝。
沐青鸢便站在山脚下,仰望着山顶那一团涌动的黑云,叹声道:“小蝉师妹,你没事就好。你……”她顿了顿,道:“记住,你也是洛家人。”
所以她们都拥有那样强大的灵识,不惧幻术,只不过江衔蝉的血脉比她更纯正,所以她也不惧煞气,可以穿过黑火与景箫相触。
江衔蝉产生一个想法。
如果洛羲和是容纳邪祟的完美容器,那同出一族的她,是否也可以……
“这很危险。”沐青鸢严肃地警告她:“一着不慎,你也会被邪祟入.侵。”
这倒不必担心,无所不能的系统金手指一定不会让她抱憾而亡。而且就算没有系统的保障,她也应当去尝试。
江衔蝉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沐师姐,请你告诉我怎么做吧。”
—
宫殿空无一人,精瓷砖瓦倒映着天穹流云。滚滚煞气把山脚与山顶割得泾渭分明,山顶的天空泛着一层血光,幸存的活物被迫躲上山头。
江衔蝉找到景箫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白玉台阶上,出神地盯着一处。
他面前有两三只麻雀,这些迟钝而渺小的生物似乎不知天地已变,悠闲地啄食着地上散落的黍粒。
有一只麻雀跳到他脚下,他便退上一级台阶,只远远看着,而不让自己碰到它。
仿佛有一道划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而他安然若素地坐在黑暗中,观望着这一抔微小明亮的光。
江衔蝉迈步走过去,还没开口,他便已惊觉,倏然起身。
啄食的麻雀也被他突然的动作惊起,扑簌飞远。
她上前一步拉住他衣角:“我没生气,你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君求放过
☆、他所求之道
——我没生气,你逃什么?
江衔蝉力道不大, 但仅仅这句话, 便将景箫双脚钉在原地。
好似大街上的老鼠, 众目睽睽之下无处遁形。
他想把她生命中所有视若珍宝的人通通赶走,然后再把形影相吊的她拉进自己世界,两个彼此都伶仃孤独的人便只能相互依赖。
然而当他看到那张传音符的时候, 他才发现自己的行径有多么蠢不可及, 不该是他的永远都得不到, 这样做, 与那些卑鄙下作之徒有什么区别。
明知这样做会被厌恶, 但他还是无法割舍。
只要留下这抹光,滚沸炼狱也能变成仙山琼阁。
“放手吧。”
面前人背对着她, 衣上金丝银线所绣、象征无上道心的双鱼纹显出几分狰狞,语气冷漠, “如果你是想求我放你下山, 那不可能。”
江衔蝉一拍他背, 绕到他面前,“你想哪去了?我是说, 你别躲我, 这里就我们两个, 你一走,我就找不到人打发时间了。”
景箫略显错愕地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