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路过的邻居,来讨账本的下仆,以及拿着鸟笼子的郎大公子。
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郎大公子摸着下巴,好半晌才问道:“这便是你常说的,日后会来找你的弟弟吗?”
姜酒曾见和郎大公子说过阿祁,酒央那日阿祁放过狠话,如果姜酒敢走,他日后有权有势,定要把她往死里折磨,生理上加心理上。
昨日见过了阿祁,她忘了同郎大公子说,今日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是。”姜流苏先道,他亮出十两银子,宝贝似地蹭了蹭姜酒然后道,“我是她买下的男人。”
“这孩子真会说话。”郎大公子接道,听口气,八成是看热闹的,剩下两层则是同情。他不信。
姜酒气的一叹,人多的场合他松了手,两个人站起来。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姜酒把他推得远一些,解释道:“假的,我从前行善,并不曾买下他。”
姜流苏幽幽瞧着姜酒,他身量高了姜酒很多,这般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被推了几步又如牛皮糖似的黏上来。
这样子委实无法用语言形容,场面一时安安静静。
姜酒咳了几声,无奈道:“我和他谈不通,同诸位又谈不清楚,该做事的还是做事罢。”
看出姜酒的窘迫,郎大公子便摆了摆手:“都散掉。”
他看着那青年,玩味一笑,指着姜酒道:“你若喜欢这类的男人,我倒是有很多,看在你为我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十两银子都不必,我且免费送你,听话又灵巧。”
姜酒敛眉,郎大公子不多言先摇摇扇子,看了眼姜流苏,才拖着调子道:“原先第一眼,我倒以为是你妹妹。”
郎大公子爱损人,转身不留,姜酒打量着姜流苏此时此刻的神情,说他像个女人,他反而粉色的舌尖微微舔着唇,冲姜酒一笑。
“姐姐。”
姜酒一震,好一会道:“以后不许喊我姐姐,你从哪里来,打着什么主意我不想知道,你若在这宅子住下来,我不反对,只是小心一点。”
她说不上那种感觉,从小到大,只有阿祁这么喊,他方才的神态,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
*
一天还没过去,她干事时遇上不少意味深长的眼神。
日头落山,她在自己的小柴门前徘徊,腰间有一串钥匙,犹豫着她去了隔壁。
这一条她有很多宅子。
夜深人静之时她摊开了纸,幼年少年无人教她画画,姜酒画出来的东西抽的不忍直视,但可以勉强看得出那是一只小白鹿。
梦白鹿,主有财运。
姜酒写着这几个字时很是怀疑。她似乎还破财了,隔壁住着姜流苏,她看不出自己这是有财运的样子。
点了三四盏灯的屋子明亮,她把帘子放下来,屋子里安安静静,像是一个小棺材。姜酒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仿佛这样才是绝对的安全。现在她都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样,有一次阿葱忍不住抱怨,姜酒这样人又怪又无趣。
她瞪了阿葱,内地里姜酒是很正常不过,每月会定期听听戏,定期捧一个戏子,她还会去写话本子,写上所有二三十年前已经近期流行的俗套剧情。
春夜慢慢在变暖,角落里已经有小虫子窸窸窣窣的叫声。她笔下的小白鹿肥肥胖胖,不曾有轻灵的身姿,好半天她才把做的梦画好。
梦反应了人的意识。
她想看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一间幼年姜秀才掏光积蓄建的小房子,上面一只鹿,下着大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她也没学过什么解梦,这般干想姜酒嚼着糕喝水,脑海里浮现出了姜流苏的样子,那张脸确实生的不错,从前她没见过,只破庙里一次,现在见了居然有熟悉感,人的记忆难不成这么厉害吗?
一碗茶水见底,她去了趟茅厕,夜里天上没有星子,乌漆墨黑,云把月遮着,姜酒打着灯笼出来,先照到一段织锦的袍子,上面的竹纹,她一愣,慢慢视线上移。
风一吹,她的灯笼灭了,然后啪嗒落在地上。
姜酒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莫非是见了鬼,但这只鬼掐着她脸,身上明明有温度,几下制止住她的动作,能够未卜先知似的,万分熟悉她。
今夜凉爽,她穿着单衣出外事实证明是个错误的行为,姜酒想她日后也不会穿的这般少了。一则冷,二则扒掉了就更冷。
那只大手伸到了她的领子里,炙热的温度激的她裸在外面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酒瞳孔猛的张大,隐约从黑暗里看出一个人的轮廓,瘦削的下巴,唇色因皮肤的相衬显得愈深,只是下一瞬他一手桎梏着姜酒,把她双腕反扣在背后,一手蒙着她的眼睛,叫她看不清,陷入黑暗。
“救命!”姜酒原打算大叫一声,但这个人反应更为迅速,一样一样制止她,有条不紊,像是花间老手。姜酒安静一秒,对着那唇咬了一口,满口血腥,感觉似曾相识。
她感到面前这个人身子一僵,稍稍拉开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