潏水桥走去,怕是已不记得自己还有一身功夫了。
“谢谢齐大哥,若是无他事的话我便先回府了。”卿绵微微福身同齐璟道。
齐璟见状,想是留不住她了,点点头道:“好,路上当心些。”
卿绵点点头转身离开,系在脑后的轻纱发带随着她的转身微微扬起,拂过齐璟的下颌,留下一阵蔷薇的芳香。
杀气腾腾往桥边走去的李淡安没想到绵绵接过东西后,同齐璟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眼瞅着她的目光就要转向这里了,他蓦地转身一个跨步藏到了岸边的柳树后,借着树干的遮挡,悄摸摸露出半个脑袋看向她。
看着她径直走向停在潏水桥南侧卿府的马车边,在其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潏水桥上,齐璟同样注视着卿绵秀气的背影,注意到她转身离开后变得逐渐轻盈的步伐,心头笼上一层黯淡,直到卿府的马车嘚嘚离开消失在街口方提步离开。
李淡安满含柔情的凤眸看到齐璟的身影后瞬间带了几分冷意,卿绵离开后他也没了顾虑,提起一身气势叫住将走到桥下的齐璟。
“齐少卿。”他语气有些冲。
听到呼唤齐璟停下脚步,回首向身后看去,待看清楚来人后,向后转正了身子,朝来人恭敬道:“下官见过世子。”
“你方才送了绵绵何物?”
李淡安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不过齐璟也只是愣了一瞬便知世子只怕方才是看到自己和卿小姐在一处了,是以他敛去眸中异色一本正经开口道:“回世子的话,下官方才归还了卿小姐的发簪。”
“发簪?!”李淡安听罢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翻腾的内力了。
发簪对一个姑娘有多重要他齐璟不知道吗?居然敢拒绝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李淡安平视着微微低头的齐璟厉声道:“你是看不上我家绵绵吗?”毫不自知已将卿绵划为他的人。
“下官不敢。”齐璟依旧面不改色,端方有礼。
稍稍回神后,他便察觉到李淡安饮了酒,是以并不打算与他一般见识。
李淡安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放话道:“不敢最好!”
随即轻哼一声,甩袖离开。
待他上了马车,玄苍喏喏开口道:“主子,还去珍宝阁吗?”
“去,为何不去!去将珍宝阁的发簪都给本世子买回来!”
玄苍应声后暗道,【以后还是不要让世子饮酒的好,太冲动了,太冲动了。】
最终,玄苍还是将马车赶到了东市珍宝阁门口。
李淡安此时方觉得有些微醺,是以他吩咐玄苍下去买,自己则在马车里候着。
玄苍依依不舍地攥着手里的银票吩咐掌柜将铺子里的发簪全数包起来。
掌柜见状自是笑得合不拢嘴,许久未见过这般阔气的老板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在玄苍离开时十分大方地附赠了他一盏妆奁。
将东西递给马车里的李淡安,玄苍开口问道:“世子,回府吗?”可千万回去吧,虽然花的是李淡安自己的银两,玄苍却仍觉得十分肉痛,毕竟这银票是自己辛辛苦苦揣着的。
“回府吧。”
得了令,玄苍当即吆喝起马往王府方向驶去。回去的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是以马车走得慢了许多。
坐在马车里的李淡安在轻摇轻晃中睡了过去。
走了一刻钟后,两人才回到王府。
“主子,到了。”
玄苍跳下马车出声道。然而他等了小半会也不见人出来,撩起帷帘探头朝里一看,才发现自家主子竟是睡着了。
是以他开口呼唤道:“主子,醒醒,到了。”
李淡安闻言,嘟囔道:“到了啊。”右臂自然地抱起案几上的妆奁迷蒙着双眼摸索下车。
玄苍看着他踉跄的动作都揪心,赶忙抽出脚凳放在地上,“主子当心脚下。”
李淡安迷迷糊糊摆手道,“无碍。”
此时,李祐从门卫那得了消息,说世子看上去十分不适,他撂下药碗就匆匆忙往出赶。
行至中庭时与李淡安二人迎面碰上。
起初看到他俊脸通红,倚着玄苍一步三倒地往进走,李祐霎是紧张,以为自家儿子染上了热伤风。
直到走近后,闻到他身上淡淡酒气,方明了。
李祐登时变了脸色,斥责道:“醉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李淡安听到自家父亲的声音,凤眸微合意识不甚清明,身子却不自觉地俯下,张口即道:“父亲,孩儿知错。”
李祐也并不是怪他醉成这样,只是担心他因酒伤身,遂而吩咐玄苍道:“扶世子去回房休息。”
“是。”
李淡安闻言,未曾起身继而道:“孩儿告退。”
“快回房去罢。”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微微叹口气,吩咐李仁让膳房煮一碗醒酒汤送到李淡安房中。